侍官已经满头冷汗,越读越心骇,刚刚建朝的大阳又要迎来激烈战火,且这一次的战火更加炙烈,稍有不慎便会将大阳国祚灼成灰烬。
反观祝白日却是一脸常态,他早就料想到有这么一天,只是取下法神弓,神色淡然。硕大的京城空无一人,纵然木峎有心渗透大阳内政也无得到半点有用讯息。
祝白日走下观星台,走至案几旁,侍官见状立刻开始研墨。祝白日抬腕许久却不见落笔,可见其心境十分混乱,并不如面上表现的那般镇定。足足保持这个动作有半个时辰,祝白日终于落笔,却只写下一个“竹”字。侍官满眼疑惑,却不敢出言询问,陛下写下“竹”字必然有其深意,自然不是自己这种低贱之人能明白的,于是只默默接过传信飞剑退出了大殿。
……
阿蛮啃着烧鸡,望着周围草木丛心中难得清静许多。温九依旧是读书人姿态,看到这富有生机的一幕忍不住吟诗作画。在阿蛮看来,画作还凑合,那诗句简直是矫揉造作,无病呻吟。
每当这时,温九总会撇嘴道:“你一个大老粗,哪里懂得这诗句中的真意?”当然他说出这句话后每每都会听到阿蛮的一声冷哼。
三人早早到了军营,主将了三人一同前来,便理所当然将他们分到一队。阿蛮求之不得,南宫渔无所谓,倒是苦了温九,只觉得自己是盏明灯只为照亮二人的爱情之路。
温九隐隐约约看出南宫渔对阿蛮有点意思,但眼下并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这才把好感藏匿于心底。反倒是阿蛮被蒙在鼓里,当真是应了那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温九透过树木间隙看着远处军营轮廓,问道:“据说北蛮皇帝最近迷上了看戏听曲,在宫中养了一大批戏子,不知底下军队是否会效仿。”
南宫渔道:“军队里有严格的军法,想必不会有戏子在军营之中。有些东西是别人想让你看见,没准北蛮皇帝正在藏拙,以求妖族不觉其功高震主,倘若有朝一日妖族真的统治了东神州,不至于被卸磨杀驴。”
温九又问道:“那南宫姑娘觉得妖族真的能统治东神州嘛?”
南宫渔当然摇头,神色凝重道:“我人族有这么多强者,又受天道眷顾,怎会被妖族倒反天罡骑在头上?”
温九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南宫姑娘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
阿蛮脸色讪讪,见温九与南宫渔聊得火热,虽不至于心生醋意,但终究心里不那么舒服。起初对这个话题并无兴趣,此刻也参与其中。许是二人心有灵犀想要捉弄阿蛮,在他开口后竟齐齐闭口不与,惹得阿蛮一阵尴尬,问道:“你们怎么不说话了?”
此刻尴尬地不止阿蛮,还有宁升。他本要离开茶楼在城中闲逛,却被一只黄狗拦住去路。黄狗不断冲其狗吠,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望,好奇这青年究竟做了何事让黄狗对其穷追不舍。
宁升佯装愤怒,“你再跟着我,我便杀了你持狗肉!”
黄狗非但不怕,反而叫得更大声。
宁升头大无比,他不可能当街屠杀这只黄狗,一来不知其主人身份如何,而来街上行人都驻足观望,自己恼羞成怒杀了黄狗不免被人看低。
宁升取出上好牛肉朝其掷去,哪知黄狗根本不理会,反而将这行为认为是在挑衅,后腿一蹬地直接朝他飞扑过来。宁升当然不惧,后腿半步,左手自然抬起随手便捏住黄狗脖颈。
原先气势汹汹地黄狗被忍捏住脖颈,立刻呜咽呜咽地惨叫。行人纷纷投来鄙夷眼神,明显看出宁升是为修士,竟然与一条黄狗计较,岂不是自掉身价?
不久黄狗的主人走来,见宁升竟然掐着自己狗的脖子,瞬间便怒了,“你是谁,为何掐着我狗子的脖颈?莫非是想当街虐杀动物?”
宁升随手将黄狗掷给那人,淡淡道:“养狗就要约束,不然成了丧家之犬就不好了!”
来人大怒:“你在咒我?”
宁升不予回答,转身就走。
来人立刻掏出匕首,冷声道:“你可知道家父是谁?”
宁升本不想理会,但此人咄咄逼人,见自己不理会,甚至持刀冲了过来。终究只是一个普通人,倾力一刀连宁升的护体罡气都未破开,甚至被反震之力震裂了户口,鲜血顺着匕首滴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