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口气,似乎想要平息内心的波澜,可是事关儿子,她终于还是无法平息,混乱而震惊的说:“你是说有人要害安儿?在洞房内酒杯上动手脚?”
紧跟着她又否定了这件事情:“不可能!就算是不动手脚,安儿……安儿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朱玉笙:“如果对方只是希望郎君在洞房当日就去了呢?”
绕了这么大一个弯,苏夫人终于回过味来:“你的意思是,也有人要害你?”
朱玉笙深知苏夫人信佛之心,她道:“佛祖在上,我今日在房中所讲之事若有半句作假,就让我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就算是死后也落入畜生道,永世不得超生!”
苏夫人大受震憾,不知不觉间便冷静了下来。
她笃信佛法,况且多年在后院与一帮妾室斗智斗勇,除非特殊的情况激得她失去了理智,也不至于失态至此。
“你说说吧,怎么回事?”此时此刻,她终于愿意听朱玉笙辩解了。
朱玉笙抓紧时机,轻声道:“夫人熟悉香料,您闻闻看,我房里是否有一股甜腻的香料味?”
窗户开了好一阵子,房内又冲进来不少女眷,各自身上都有香料脂粉味,原来的味道也散的差不多了,按理来说也闻不到什么了。
但卫灏五感灵敏,嗅觉异于常人,他在房内各处走走,又揭开香炉深嗅残灰:“这味道……”
苏夫人出自高门,于香料一途造诣也深,此刻冷静下来之后再细细分辨,竟也于房内闻到一股奇异的甜腻的香味,味道极浅,若不曾细细留意,恐怕注意不到。
“你不要脸!”苏夫人骂完,迎上朱玉笙坦荡的目光,也终于相信自己错怪了她。
朱玉笙陈述事情经过:“晚上我进门之后,还当丫环们今日替我燃了香,便上床睡了,谁知没过多久,便有贼人撬开我的门闩摸了进来,欲行不轨。彼时我察觉有异想要呼救已经来不及了,那香已经入体,全身发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后来……我咬破舌尖,待那贼人靠近,一头撞上了他的鼻梁骨。”
她额头上还有个大包。
钱婆子往床上去瞧,惊讶道:“夫人您瞧,被子上还有洒落的血迹。”
朱玉笙伸出舌尖,灯下还能瞧见伤口不浅,且还在流血。
她道:“儿媳虽未曾瞧见那贼子身形,但他的鼻梁骨定然受伤,极为好找。况且按照时机来掐算,恐怕是有些人专门针对长房而设的圈套。就算今日我被夫人下令拖出去乱棍打死,来日难道他们就不会再针对长房的其他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