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
吴瑞雪:“……”
母女俩面面相觑,一时竟不能言。
朱玉笙顺势起身:”既是嫣红姐姐的错,往后儿媳定早晚请安,孝顺夫人!”
钱婆子眼见得她自说自话竟站了起来,与苏夫人交换个眼神,立刻便喝:“夫人没准你起身,你竟敢私自站起来?”
“刺史府里没错也是要罚跪的?”
朱玉笙一副吃惊的模样:“再说我方才已经解释过了,就算不是我的错,我也已经在祠堂跪过了,夫人既不允我起来,不如我跪到外面去,让大家评评理?”
言下之意便是,嫣红的锅,她可不背。
正在婆媳对峙之时,外面响起一道娇媚带笑的女声:“大奶奶这是做错什么了,竟要去外面罚跪,让大家评理?”
苏夫人近来卧床生病,家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落到了二房苗姨娘手里,况且长子早亡,她生的儿子即使是庶出,那也是吴延身边最年长的儿子,管家数日,奉承的人多了,让苗姨娘免不得脚底打飘。
她今儿一早听说苏夫人竟然缓过一口气,有精神头折磨儿媳妇,立刻便派人盯着,寻个合适的机会登台,来大房院里搅混水。
苏夫人原本病容憔悴,听到苗姨娘的声音,气得身子都在微微打颤,知道对方盼着自己早死,但她只能咬牙扛下来:”苗姨娘可是有事?“
门帘被掀起,苗姨娘含笑进门,身材纤秾合度,面如银盆目如秋水,年纪约莫在三十开外,但笑意盈面令人一见之下如沐春风。
“妾听闻夫人起身,忙来请安。谢天谢地,夫人康健便是咱们后院姐妹的福气。只是不知大奶奶何事惹怒了夫人,以至于要跪到外面去?”
苏夫人原本病容憔悴,一张蜡黄的脸透着病气,但见到苗姨娘,顿时燃起斗志,捂着帕子咳嗽两声:“大房的事儿,便不劳苗姨娘关心了。”
苗姨娘对苏夫人的话充耳不闻,上前两步略带哽咽搀扶朱玉笙。
朱玉笙:“……”
她身体健康,除了饿得前胸贴后背,其实并不需要人搀扶。
但苗姨娘体贴之极,非要拉着她,还用拿着帕子的手轻抚她的手背,柔声细语的替她说话:“夫人心疼大公子早亡,可也该替大奶奶想想,她也是个苦命的人儿,小小年纪便守了寡……”
朱玉笙的确觉得自己命苦倒霉,小时候父亲早亡,刚出嫁死了丈夫,如果不是心志坚定,说不定都要怀疑自己命中刑克了。
但苗姨娘这话听起来是安慰人的话,实则拿刀子直戳苏夫人的心。
苏夫人在她的“安慰”之下,一张蜡黄的脸瞬间转白,仅剩的一点气色也没了,嘴唇几番哆嗦,愣是没吐出一个字儿。
她尚未从丧子之痛中走出来。
见到朱玉笙那张脸,便觉晦气,恨不得让人打死。
但苗姨娘的出现,让她骤然认识到了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