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她的双臂用力,似要将她揉按进自己怀中,他也放低了声音,似在她耳边轻语般道:“再唤一声。”
“夫君!”
“娘子!”
后来的夜晚,朱玉笙再回想起来,也觉得恍惚,她如同海浪之上轻浮的小舟,唯一的支撑点是他青筋暴涨的,有力的臂膀,被他带着在狂风暴雨之中起伏颠簸,在轻柔的晚霞之中摇曳,在夜晚平静的海面之中轻摇慢晃,等待着下一波的海浪……
风雨是他,海浪是他,支撑是他,庇护也是他。
他是这样的男子,带给她风雨、带给她温柔、带给她爱恋与呵护,也带着她尝到了婚姻的甜蜜。
天亮之后,新雁与骆芸红着脸进房来收拾床铺,服侍新人梳洗。
卫灏自来贴身侍候的皆是小厮,丫环婆子也只是做些洒扫整理之事。
潮生跟小五也曾跟着他前往江州,此时主子房里有了女主子,便不太方便他们进卧房来侍候。卫大人也不太习惯让丫环侍候,于是只好自力更生穿衣收拾。
朱玉笙撑着散架的身子爬起来,换好了大红衣裙,散着头发拉他坐下:“夫君,我来给你梳头。”经过卫大人一晚上“严刑逼供”以及实际训练,如今她唤起“夫君”二字已经驾轻就熟,不似初初开口般烫嘴了。
卫灏扫一眼新婚妻子,但见她面染霞光,眼色带些说不出的妩媚之色,眼底还有昨晚劳累过度的痕迹,心中暗自得意,甜如蜜糖,还体贴的去按揉她的腰眼:“还疼吗?”
腰肢都差点断了的朱玉笙被他大掌按得差点当场跳起来,顾忌到房里侍候的丫环,生生当场忍了下来,轻拍他的手:“你别乱动。”
卫大人一本正经,板着一张审案时严肃无比的俊脸反问:“为夫哪里乱动了?”
朱玉笙:“你怎的这般无赖?!”
他以前也不是这副模样啊。
可惜已然成婚,不但无法退货,还得收拾打扮整齐,去堂前拜谢翁姑。
卫山川昨晚一场好醉,多年心事随着儿子的一场喜酒而消散无声,喝得大醉在房里同柴娴君大谈特谈儿子小时候的趣事,又感叹这些年无法陪伴他长大,谁知道儿子运气不错,最终得偿所愿,娶了自己心爱之人,真是可喜可贺。
谈到儿子,不免便要谈起儿子的亲娘——端慧公主。
端慧公主也不知道是收敛了性情,还是忽然之间开了窍,竟然在儿子成亲之前离京,也避免了他们这对前夫妻之间的尴尬,也免了在儿子婚宴之上的诸多不便。
鉴于此举,卫山川对已不知行往何处的端慧公主表示了口头感谢。
柴娴君与卫山川夫妻多年,二人年少有情,后来各自被迫成婚,却在中年之后兜兜转转又走到了一起,两人雅量非凡,并不忌讳谈论自己跟对方的前任。
直谈到深夜,卫山川才算心满意足,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