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心嚷嚷着要抓烂叶秋灵的脸,期间撞上过叶秋灵两人互相揪下来对方一把头发,她是个治疗师,真打起来毕竟打不过叶秋灵,所以被打得有点惨。
叶秋灵一通骂,嫌恶地骂着叶秋心,嫉妒又不甘地骂着叶秋迟。
看得出来她对叶秋迟执念极深,感情极复杂。
箫临平静无比地看着眼前嘈杂的闹相,指腹间捻了一枚丹药,捏成粉末融在了空中雾蒙蒙的毒雾中。
丹药传承中有不少效用各异的奇特丹药,这便是其中一种。
吐真丹,坦言吐实,能让人说出一切不想说的,深埋于心的,不为人知的话语。
于是三个颠颠敞开心扉,畅所欲言,直抒胸臆,精神状态饱满,颠得很有活力。
人可以不杀,包还是要舔的。
箫临“捡”走了三人的储物袋,搜罗了一遍,都是些灵石丹药和普通法器,不值什么钱。
不过在叶秋心的储物袋中发现一份藏宝图的地图碎片,和昔日从铜钱精摊子上得到的那份吻合,但地图依旧不全。
于是拿走地图,将储物袋重新轻飘飘丢了回去。
跟他怀里一贯抢东西毛都不留一根的某人比起来。
还怪有操守嘞!
等叶秋迟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眼前的这一幕,毒藤围成的“鸟巢”里,三个颠公颠婆嬉笑怒骂,一个比一个疯疯癫癫嗓门洪亮。
那位俊美学弟冷眼看着,抱着兔子,抬手将围成鸟巢的毒藤烧出个大洞,看见她道:“来了?”
潜台词,人交给你,我走了。
毕竟在场三个人有两个都姓叶,与他无亲无故自然懒得理会。
叶秋迟抿了下唇,去看这乱象。
秦元朗抱着一根幽兰藤欲行不轨。
叶秋心锲而不舍地要去挠叶秋灵的脸。
叶秋灵捧着一团血泥又是哭又是笑,不是骂叶秋心荡妇就是骂叶秋迟,嗓子喊哑了都要声嘶力竭地骂。
叶秋迟狠狠皱眉:“怎会这样?”
箫临言简意赅:“毒雾致幻,加上令妹放的毒。”
叶秋迟面色一冷,看向叶秋灵,她倒转剑柄,一剑鞘就抽了上去:“叶秋灵,你又作死!”
她下手稳准狠,像是熟练地抽了千百次。
叶秋灵半张脸被抽歪了,火辣辣地疼,她捂着脸蹦跶着发疯:“叶秋迟!你又打我!你又打我!”
“你算个什么东西啊,说教训我就教训我,别总拿自己当根葱!”
叶秋迟沉了脸,毫不留情地就是噼里啪啦一顿抽,“死性不改!你一次不改我就打你一次,直到打到你改为止!我倒要看看,是你先改了,还是我先打死你!”
剑鞘挥舞如鞭,残影一般打在叶秋灵身上。
叶秋灵吃疼,蓬乱着头发,嗷嗷乱跑乱叫。
陷入疯癫的叶秋心时不时冲过来要抓挠叶秋灵的脸,被叶秋迟连带着一起打。
就连秦元朗偶然进入她的攻击范围内,也会被捎带上无差别的暴打。
在一顿混乱的嗷嗷乱叫中,叶秋灵听到叶秋迟的声音,仿佛被打开了某种开关,颠得更起劲了。
她叫嚣着:“叶秋迟!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你凭什么管我,我是你手里的玩意吗由得你想怎样就怎样!”
“我做错了什么!我什么错都没有!错的是你,是老大!你还不如好好管她,别整日就知道贴男人!”
叶秋迟冷哼一声,剑鞘抽得凛冽如风:“我看你是昏了头,一点也不清醒。”
叶氏姐妹被致幻毒雾勾了心魔?
叶秋迟解决方法万分粗暴简单。
打!狠狠打!打到她们清醒为止!
祁无月困意都没了,银眸目不转睛看得颇有兴味,爪爪拉着箫临的衣袖让他等会再走。
箫临:“……”
无奈低头捏了捏那只雪白的爪垫,陪他看眼前这场闹剧。
以祁无月看热闹的心得总结来说就是:
叶秋心的执念是叶秋灵,叶秋灵看不起她,让毫无长姐的威严。
加之本身长期因为容貌有种敏感至极的自卑感,而叶秋灵毫不避讳在她的雷区反复挑衅,使得她怨念颇深,疯疯癫癫却一心想要毁了叶秋灵的脸。
叶秋灵的执念是叶秋迟。
叶秋迟整个人就是她的执念。
一旦叶秋迟用嫌恶的眼神看她,她就会像被点燃的火药桶一样瞬间炸开,歇斯底里地大吵大闹。
“叶秋迟,你凭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
如果说叶秋灵是完全看不起甚至鄙夷叶秋心的,那叶秋迟就是她的雷区,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让她破防。
叶秋灵像是被打惯了,虽然嘴上骂得凶,却丝毫不敢有什么反抗的动作,反倒是过来招惹她的叶秋心经常被恶狠狠地打飞出去。
她刚打飞叶秋心,这边叶秋迟就气势汹汹打了下来。
真乃一物降一物。
她和叶秋迟是双生姐妹,本该是最亲近最融洽的存在。
她们模样相似,性情却极端不同,长成的仿佛一朵双生花,一面善一面恶,一面出淤泥而不染,一面却汲取了太多世俗的恶念与脏污,张牙舞爪地释放内心的不满与恶念。
“疼啊!”叶秋灵红着眼睛吼。
“疼还不知道长记性。”叶秋迟扬起的剑鞘一顿。
叶氏三姐妹中,无论是武力值还是家庭地位,叶秋迟都是碾压般的存在。
她对着这两棵长歪的树,一棵是全然放弃,一棵是拼命修剪。
对于叶秋灵,叶秋迟恨铁不成钢,就一味手段强硬,严加管教。
宁可折了她,也绝不愿看着她越长越歪。
之于叶秋心,则更多是无奈,无力更改。
叶秋心曾目光哀愁:“怎么办呢,阿迟,我又不是你,又不是人人都是你,都如你这般天资卓越,道途顺畅。”
“可谁又不想走得更远呢?没本事的人又想走得远,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披着叶秋迟裹上外袍,裹住自己一身的狼藉,低头久久看着满是伤痕的伶仃手腕:“我选路,我认,不必再劝。”
天赋不够,修为缓慢甚至桎梏,落后于人,却不甘事实,看他人悟道修行步步高升,自己则心如油煎沸煮,百般煎熬,直至陷入偏执、疯魔。
这才是世间大多修士的常态。
叶秋灵压抑了太久,她赤红着眼,揪着叶秋迟的衣领,咬牙切齿道:“我付出的努力就像个笑话。”
“老大是个可怜虫,我在你面前和她也没什么区别!我也是个可怜虫!”
她要老大认命,自己却百般折腾不肯认命。
叶秋迟内心苍凉一片,她想。
有时候,修炼一途,真的将人磨灭得面目全非。
“听说小迟收到了第一学院的特招,不用再等五年之后的招生了,真有福气,恭喜恭喜啊,你们家秋心和秋灵呢?”
“我看这几个孩子平时都在一处,修为境界也都差不多,是否都收到了特招的邀请?”
大约是见父母脸上笑容一顿,前来贺喜那人自知说错了话,连忙笑着改口:“当然,可能小迟的天赋在几个姐妹之中更好一些,另外两个也不要气馁,精益修行,将来总能到一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