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醒过你不止一次了,不是‘她’,你就算不想守规矩老实称呼莉莉安娜为姐姐,至少也要称呼名字。”福兰特·斯诺怀特通读了一下自己刚刚写下的内容,然后把纸和笔放到了一旁,他抬头看向自己的幼弟,“对未来的兰斯洛特公爵夫人保持敬意对你没有坏处。”
“得了吧福兰特,从前皇室没有指派这门婚事的时候,你和父亲也只会任由她胡作非为!你们从来只会告诉我必须做什么但又不想和我解释为什么,我就非得听吗?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乔瑟夫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跳了起来,“未来的公爵夫人?就她?未来的公爵夫人应该是我们至今都还没有找到的亲姐妹,斯诺怀特真正的大小姐——”
“你既然想被当成一个大人对待,就该学会控制自己的表情和嘴巴不被情绪左右,时刻记得住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福兰特用警告的眼神制止了乔瑟夫把话继续说下去,他拿起了手边的茶杯,“父亲说过,不论人前人后,斯诺怀特家只存在过一个莉莉安娜,而她就是你我的血亲。”
乔瑟夫恨恨地咬了牙,他死死地盯着自己长兄拿起来的茶杯。
门外正清扫着家具灰尘的粗使女仆因为盆里的水突然凝固发出了一阵惊呼,书房里的阳光被窗户上出现的结冰偏移了折射的轨迹,它们正正好照在了乔瑟夫和福兰特相似却气质迥然不同的侧脸上。
而后者不疾不徐地准备继续喝手里端着的那杯依然冒着袅袅热气的红茶,它现在是整个房间里唯一还没有结冰的液体。
“有进步。”福兰特说道,他看向一旁的茶壶,“你要来一杯吗?”
同样也是一瞬间,小女仆发现水盆已经恢复了原状,她松了一口气,刚刚看向不远处福兰特少爷的书房门口,就被守在那里的下人投来的目光吓走了——别说窥探里面发生了什么,她还不知道要熬多少年才可能有直接接触那些大人的资格。
“我讨厌你学父亲的口吻教训我!”乔瑟夫大声说道,“就凭你大我几岁?就凭你是继承人?父亲凭什么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而让我像个蒙在鼓里的傻子?就因为你是妈妈最爱的孩子是吗?那太好了!因为我们三个里现在就只有你还记得妈妈了!她也完全不记得了!而我——我反正就只能听你们说——”
“乔伊,”福兰特把眼睛闭上了一秒,他放缓了语气,“你还记得自己一开始到底是在为什么生气吗?”
“我没有生气。”乔瑟夫想也没想就否认了,“我好着呢!”
“那再帮我一个忙吧,”福兰特把刚刚写好的信递给了弟弟,“天黑之前把这封信交到骑士团的副团长手上,他知道该怎么做。”
“我们什么时候和首都的救济院有往来了?”虽然脸上不高兴的神色还没有完全褪去,但乔瑟夫还是麻利地接过了那封信,“不用盖印章吗?为什么不让下人寄呢——噢!我明白了!”
少年瞬间就把刚刚的事情丢到脑后去了,帮他打开门的仆人们目送着他兴高采烈地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