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珏从席垫上站起身,拍落身上沾到的饼屑给两只狼舔,绕到书案后,凑到了萧寒烨身旁:“桑家之前犯了何罪啊?”
说话间,他将书案往前推了下。
萧寒烨见势不对,赶忙抬手挡着他:“想干嘛?”
沈庭珏环顾四周:“没椅子。”
闻惊崆不懂他心思,指着旁边的椅子,莫名其妙:“这不是还有吗?”
沈庭珏瞥了一眼:“那不是。”
闻惊崆张了张嘴,又听沈庭珏极快地补了一句:“我说不是就不是!”
闻惊崆:“……。”
行。
你说什么都对。
沈庭珏扒拉开萧寒烨挡在身前的胳膊,顶天立地一屁股坐他腿上,蹭在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
“!!!”
旁观者都很震惊,满脸写着“我没看错吧我没看错吧。”
萧寒烨皱紧了眉,总感觉沈庭珏这两天黏得要命,让人难以招架。
沈庭珏靠着他,暖和得不行,觉得自己有一万个坐太子腿上的理由,但他现在不想讲道理,遂抬眸求道:“殿下身上暖和,让我靠会嘛,好不好?”
温声软语最能治那种嘴硬心软的冷面男,萧寒烨瘫着脸,从鼻子里挤出一个高傲的“哼”,让内侍拿来兽金暖炉,一把塞他怀里,恶声恶气地说:“冷就待家里头别出来。”
沈庭珏抱着暖炉,见他没赶自己下去,心满意足,眨巴眼:“哦,那殿下先跟我说说詹家怎么了?”
萧寒烨不太想跟他讲朝堂那些事,但不说又怕他纠缠个没完没了,说:
“詹儒在御史台任职,又在考功司,干的是都察百官的差事,前些年淄洲下了场暴雪,冻死不少百姓,内阁调他过去整顿,修缮被雪堵塞的管沟,偷工减料贪了银子,春雨暴降时,管沟堵塞使水骤涨,冲坏了街,造成水患,害死了不少人,获罪撤职入狱。”
姚印清接话:“当时负责他案子的是刑部,查到最后,三司会审时,就给他定上了贪污受贿,谋财害命的罪,墙倒众人推,詹家挨了言官与百姓们的痛骂,书香门第的清誉,在那之后算是彻底毁了。”
闻惊崆喝了口茶,咂巴嘴:“当官的出事,翻来覆去查,最后无非都是这些个罪名,不足为奇,朝堂上谋权谋财的官员一抓一大把,若真要查,怕是没一个干净。”
沈庭珏揣着有点烫手的暖炉,唏嘘感慨:“官场果然险恶啊……”
“你知道就好。”萧寒烨说:“所以老实做你的富贵闲人。”
沈庭珏见他还坚持着这事,叛逆劲儿上来,拉长着脸地“哼”出声:“我偏不,别的鸳鸯都是患难与共,有福同享,你是不是嫌弃我唔唔……”
萧寒烨及时捂住他的嘴。
闻惊崆支棱着耳朵,听了一半,难解难猜,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巡视。
姚印清抱起一摞折子:“说起来,长安的管沟也该重新修葺了,只是户部与工部一直打着擂台,僵持了不下半个月,还没商议出个章程,若遇上暴雪,估计得堵塞,尤其是那些低洼区,章程再不出,会耽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