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懐敏锐发觉,于是大声发作。
王元弋忍不住为这不知深浅的宫女暗自捏了一把汗。
那宫女吓得哆哆嗦嗦,不敢言语,只一味‘奴婢’‘奴婢’地开口,却是连一句完整的话半天都说不清。
裴懐继续冷冷开口:
“如此大胆,元弋,本该如何治罪?”
王元弋顿了顿,汗颜道:
“这……既犯了忌讳,实乃大不敬之罪。奴婢记得,须得拖出去,杖责五十大板……”
说到这里,饶是王元弋亦是不想再说了。
别看只是五十大板,但却是要取最厚重的木板子,往人的脊骨尾端狠狠砸打。
五十板下去,力道重的话,人就没了。
若是力道轻一些,血肉模糊,不死也残,好端端一个人就废了。
所有宫女都吓哭了,竟不知眼前这主子这样骇人。
但又没谁敢替那犯错的小宫女求情,人人恐自危。
裴懐闻言,浅笑着说:
“这么严重啊?”
“是……”
王元弋抿了抿唇。
“那你们希望我要了她的命吗?”
裴懐一个做主子的,竟这样笑眯眯问她们这些做奴婢的,那些宫女听到这里,全都面面相觑。
只有那个犯错的宫女伏在地上,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求主子饶命,求主子饶命啊,奴婢不想死……不想死!”
裴懐唉声叹气道:
“我也觉得罚得重了些,你毕竟是无心之失,我若就这样打杀了你,夜里只怕不得安眠。”
王元弋听到这里,慢慢抬起头来,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
他这个新跟的主子说话怎么总是弯弯绕绕的?
那些宫女都有些惊愕。
难道眼前这个主子是个心善的?
“不过,你到底犯了忌讳,若不象征性罚一罚,传出个口舌是非,就变成是我包庇罪婢了,你说在不在理?”
宫女闻言,连忙点头。
其余宫女见裴懐眼神扫过来,也都应是。
“元弋啊,我看就罚她将功补过,把这盘青龙卧雪全吃了,今日我就权当没见过这道菜。另外,这替我试毒的辛劳事儿也一并给了她,如何?”
王元弋站起身来,“啊?主子……这?”
裴懐斜眼看他,笑道:
“我怎舍得让你试毒?”
闻言,王元弋好一阵感动。
见那宫女愣愣的,于是裴懐点了点她:
“怎么,还愣着?不想挣活路了?”
小宫女立马跪着爬过来,裴懐好心把整盘青龙卧雪帮她端到面前。
那小宫女刚要拿筷子,裴懐却戏谑道:
“犯了错,还要什么体面?”
宫女与他四目相对,看到那双眼眸里盛满羞辱人的笑意。
她咬了咬唇,定定看了他一眼,最终当着所有人的面,跪着用手去抓盘里的黄瓜。
那条用黄瓜做成的‘青龙’虽可口美味,但因为不切断,所以吃起来有些繁琐。
裴懐却继续说:
“你可不能咬断哦,不然我就拖你出去,活活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