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这桌腿自我昨夜打定主意要除了你,我可是硬生生掰下来磨了一宿呢。这样的大礼,你喜欢吗?”
裴懐自顾自说完,才收敛了笑意,脸上挂着阴狠毒辣的神色。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碰那披风?!”
裴懐只要一想到苏皖的东西被这些该死的人触碰,就愤怒得抓狂。
他想,唯有见血,方能平息此滔天怒火。
裴懐深吸一口气,在李园耳边说:“放心吧李公公,你多年以来是如何待我的,等会我定然加倍奉还,不会让你死得太舒服的,怎么样,是不是很感激我啊?哦对了,你不用害怕孤独……”
说到这,裴懐缓缓抬头,笑眯眯看着众人。
“因为黄泉路上,他们会陪着你一起去阎王爷面前赎罪。”
裴懐想起前几日那个什么公主送东西给他时的情景。
“我早说过的,若那日我不死,你们的命我要定了!”
月韶死死守在殿门外,天空不时打了几个响雷,她抬起手背狠狠咬住,赤红双眼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大殿内仅一门之隔,却彻底隔绝了生与死。
一道道惨绝人寰的凄厉叫喊断断续续传入月韶的耳中,她流着泪泣不成声,活到至今从未觉得如此可怕过。
“饶命——!”
“月韶,你不得好死——!”
“不要杀我——!”
“呜呜呜,救我,谁来救我——?!”
月韶全身发抖,只觉得时间过得如此漫长,而裴懐在殿中弑杀的癫狂笑声响彻天地,叫她一辈子刻骨铭心。
过了许久。
“开门。”
裴懐闷闷开口。
月韶缓缓瘫软在地,不再堵门。
裴懐从里头一脚踹开,大跨步走了出来。
月韶抬眸间,望见身侧这人背影前所未有的高大伟岸,而他一席破衣尽数被鲜血染尽。
手中仅握一根尖利的桌腿,放眼望去,后背所及之处,殿中倒了一片无声无息的尸首,皆死状惨烈。
裴懐仰望天空,长吁一口浊气。
他遍布血野,唯一双眸子神采奕奕。
片刻后,裴懐似回过神来,蹲到吓傻了的月韶面前,笑道:“张嘴,啊。”
月韶上下牙齿打颤,乖乖张嘴。
裴懐从怀里掏出一粒雪白色的东西,指腹推着送入她口中,并随即逼着她吞下。
当见到月韶喉骨滚动一二,才满意地说:“今后,若敢叛我,便叫你即刻毙命。解药我每月会给你一回,不服用你就会七窍流血,痛苦而死,可不比那个欺我的阉人死得轻松哦。”
见月韶呆呆愣愣地点点头,裴懐很是满意,用沾了血的手轻拍了拍她的脸颊,留下五指血印。
“刚才那阉人说什么来着?哦对了,打杀宫人非同小可,如今我这个废弃的皇子可是杀了一大片呢,月韶,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月韶似被点了一下,连滚打爬。
“奴婢……奴婢去上报,奴婢层层上报!”
裴懐见月韶跌跌撞撞跑出冷宫,这下周遭除了死人,就剩他自己了。
他终于如释重负,抛开那沾满鲜血的桌腿,整个人大咧咧躺在地上,望着天,呵呵笑了起来。
他想,月韶真是蠢,那根本不是什么毒药。
若真有毒药,他早就自己吞了一了百了,才不要忍受他们多年欺辱呢。
那啊,只不过是他掰下一角,搓成丸的糖蒸酥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