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拉随后飞快念出几句咒语,白谦之只觉眼前一花,穿越时那阵刺眼的白光再度袭来。
「白谦之……」
「白……谦之……」
「名字……记住……」
努力想去睁开眼,看到的却始终只有模糊不清的画面;耳边开始响起杂乱不堪的噪音,无法辨认出有效的信息;还有在穿越之前听到的,那似有若无,朦胧的呼唤声。
呼唤声持续大致有十几秒,白谦之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像是被什么吸离了身体,正在不断向虚无中坠落。
最终,像从噩梦中惊醒一般,白谦之用力地摇晃脑袋,睁开双眼回到了现实,这才发现已是满头冷汗。
“结束了。”
瓦拉收回手,白谦之却在听到声音时微微张大了嘴。
因为他发现,自己居然能听懂瓦拉说的话了。
“年轻人,能听到我说话吗?”
瓦拉问道。
“我,靠?”
最终,他抽抽嘴角,居然爆了句粗口。
“不要紧张,刚才我为来自异界的你进行了例行接引,所以你已经与我们的语言共通了。现在告诉我,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来的吗?”
瓦拉并没有过于在乎他的反应,安抚道。
“我?大概,是因为地震穿越来的吧。”
“名字呢,你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在居民们的一阵惊呼中,瓦拉又迫不及待地追问。
“名字这种东西,怎么会不记得,我的名字是……白谦之。”
在说出自己的名字,不,或许应该是在想起自己的名字前,白谦之明显地感受到了一种粘滞感,虽然只持续了一瞬,但那种感受……可以说是十分糟糕。
因为很糟糕,所以他并不打算深想下去。
“他记得自己的名字!”
居民们又是一阵惊呼,这次连赛特手里的铁锤都叮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要知道,从三千余年前的第一个穿越者降临起,有无数穿越者接连落到这个世界上,然而大部分人都不再记得自己的名字。
或许穿越者记不记得自己的名字这种事在几百年前并不是什么能让人如此关心的事,但在没有一个穿越者降临的,世界濒临灭亡危机边缘的现如今。
这无疑是一则惊天的大消息。
“记得自己的名字,很奇怪吗?”
现在白谦之才反倒是感觉最怪的那个人,穿个越,连自己名字都能忘吗?
“没错了,没错了,预言上果然没有说错。”
瓦拉神神叨叨着,然后双手搭在白谦之肩头上。
“年轻人,你就是这个世界仅剩的希望了!”
“哈?!”
不是,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孩子,你就是降临的勇者,能够给这片大地重新带来光芒的人!”
?
喂?有人要来和我解释一下吗?
怎么莫名其妙的,我就成为勇者了?
哦我懂了,敢情这里跟我玩的是传统异世界穿越流是吧。
那按照剧情流程,我之后是不是该被国王召见,再赐我个貌美公主什么的,让我去跟魔王干架?
逆天,太逆天了。
心里暗自吐槽了一番,白谦之极力地缩着肩膀往后退,企图脱离瓦拉的双手的同时出言拒绝道
“不是,我说老伯啊……我活了十几年都没看出来我有这种天赋,你怎么看出来的?”
“这都是预言上所记载的啊!勇者!”
“预言?绝了,预言这种骗小孩子的东西你们都信的吗……”
“怎么可能骗人!”
听到他对预言提出质疑,瓦拉急忙争辩。
“预言可是老师从生命之树大人那里带回来的建言,生命之树的预言,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啊,行吧……”
本着礼让老人家的传统美德,白谦之放弃和他继续争执下去。
再说,这个世界既然有预言这种东西,威信度还这么高,明显便不像有科学存在的样子。以此作为前提,和他们讲相信科学不要迷信,谁信啊?
不会被当作什么异教徒然后被架上烤架就千恩万谢了。
“那就算我是吧,然后呢?”
“时间紧迫,黑暗已经在不断向内陆蔓延了,你作为唯一的勇者,现在必须要担起重任,拯救这个世界!”
“嗯,会死吗。”
“呃,大概吧……”
忽然被问到这样的问题,瓦拉显得有些尴尬,硬着头皮回答。
“好的,我拒绝。”
白谦之干脆地给出答复,站了起来。
“老伯,恕我直言。我刚来,你们这的人我一个也不认识,这鬼地方叫什么我都不知道。别说我是什么勇者,就算我是神仙,也犯不着一落地就打算要拼自己的命去拯救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世界吧。”
他已经尽量把话说得委婉(自认为的委婉),不过嘛,听在耳朵里依然很尖锐。
但是……毕竟人家说得也没什么问题,我才刚落地就被告知要拯救什么什么,要背负什么什么,我凭什么为你们卖命,神经病呀!
正是因为这样,才让瓦拉找不到反驳的话。
“那,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告辞了,再见。”
白谦之转身走出门,干脆地穿过围观的不知所措的人群,在居民们的目光下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