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到了!”程梓粟带着哭音回答,但她在王逸的鼓励下终于睁开了眼睛。
这边把前进方向的任务交给程梓粟,王逸自己则保持着正对吊睛眼女人、背对宝永山庄大门的姿势拉着程梓粟一步一秒,一秒一步地往门口走。
其他客人的视线不再看向这边了,他们重新专注于自己桌上的美食,一切进行的很顺利。
王逸刚才瞥到酒家提供的标准套餐是一纸杯热茶,一碗味增汤和简单的咖喱汤汁浇饭。
令人困惑的是,每当用餐的人以极快的速度‘大快朵颐’完面前的食物后,就会短暂的僵直在座位上,一副对生活失去希望的神态。
一两秒后这些人复又像刚睡醒的饿汉,从呆滞中苏醒,挥舞着手里的刀叉要求老板添饭,这时候吊睛眼女人就会诡异的伸长左手递过去一碗刚打好的饭,右手去接食客添饭花销的小费然后吸进嘴里。
而在完成这整个过程的期间,女人的眼睛始终死死盯着王逸。
“两位客人,吃饭还是住店呀?”
随着吊睛眼女人收下的小费越来越多,王逸总感觉她受到的束缚越来越少,笑容也愈发可怖!
她已经不再是笑不露齿的模样,嘴唇上下频繁开合吞噬食客递来的纸钱让她白森森的牙齿长时间暴露在外,这让王逸感觉不妙。
这时又有一个顾客伸手添饭。
吊睛眼左手递去饭盒后右手迟迟停在那人身旁,那人先去裤兜找钱,裤兜没有又去翻上衣,上衣没有又去扒拉餐巾纸间的空隙,食客的神色肉眼可见的越来越慌,甚至接连打翻了餐桌上一落落堆叠如山的餐盘。
王逸一边直视着眼前的凶神,同时趁着这个空隙向后倒退了好几步。
眼前的一幕再次发生变化。
王逸赫然看着吊睛眼的大嘴突破人体极限般张大数倍,她悬而未决的右手也不再等待那名顾客的小费,转而暴起青筋突然抓盘住那人的身子嗖地一提,摧枯拉朽般送到已经开合180°的尖牙利嘴前面。
不会吧?她这是要!
王逸偏过头去没敢再往下看,然后又猛地反应过来他不能偏头!
于是他用军训锻练出的最快速度完成了向前看,而那张深渊巨口就将将停在自己一掌之外的距离。
血渍、恶臭、腐败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牙尖上的红污清楚地告知着王逸他担心的那件事已经发生了。
快要到门口了,再坚持两步,再坚持两步他们就能离开这个山屋!
王逸咬碎银牙,右手依然拉着程梓粟,左手探进背包的最外侧,到了,他感觉后背终于贴到了宝永山庄的大门。
“逸哥!”程梓粟煞白着脸焦急地对王逸喊道。
“这个大门太重了,我推不动啊!”
王逸深吸一口气,一改先前的小心做派,出声喊道:“门我来推,我倒数三个数,三!二!”
一还没喊出口,他已经先发制人地踢出一记似要撕裂空气般的侧蹬,正中吊睛眼女人的腹部。
借着这拉开的一两步距离和侧踢的惯性,王逸顺势转过身来先把程梓粟往大门外用力推出,同一时间左手向身后兜出一把辰砂,紧跟着自己也随着惯性向后侧倒将下去。
这时吊睛眼女人怒火中烧的鼻息已经几乎扑在王逸的脸上,但是从她狰狞不甘的面孔里王逸知道,女人来不及够到自己了。
摔出宝永山庄的一瞬间,王逸借着室外的阳光捕捉到了女人身上的一个奇特物件。
那是她挂在脖子上的银质挂牌。
而在挂牌的正中央似乎篆刻着一个不易辨识的汉字,王逸记下了那个字的写法
——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