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农啊，那可是个肥差，掌桑农钱银，可是众人拉拢讨好的对象，难怪这位林小姐如此张扬招摇。

眼下所有人都将视线看向这边，不知情的或猜想身份，或抱手看戏，或蹙眉或怜悯。

林蹁跹素来娇狂，对于第一个被她发难的女子，大家都投来了不同的目光。

洛灵婼本想冲上去帮助桃夭，被洛灵雅拦住了，任由她如何瞪圆了眼，也没放她过去。

只淡淡说了一句:“与我们无关紧要的事，莫要多管”

她的心思既已被知道，桃夭也表露了并不善的态度，也就不必再装，她也正好不想装。

冷冷的看着那处，洛灵雅嗤笑了一声，抱起来了看戏的心态。

想不明白自己是何时招惹了这个姑娘，好歹自己离开了四年，那就不会有小时候偷看洗澡，大街上泼人墨水给人难堪，更不会是勾搭了与她要好的男玩伴。

既没有冲突，那她就是没事找事。

静静看了她一会，桃夭站了起来，手中轻轻摩擦着酒杯边缘，四处望了望相府富丽宽广的布局，声音极低:

“举酒一杯，反转几味，久别重回，谈笑有余。”喃喃念完，自嘲的笑了一下，她看着林蹁跹道:“说来惭愧，我自幼顽劣，家中请的老师都被气走了许多，有的连再次上门都不愿意，着实没有学到什么诗情画意的才情，是个实打实的粗俗人”

因了她的话，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林蹁跹也噗嗤一声掩面笑出来，语气自然是傲慢的:

“褚小姐的意思是？不愿意赐教，与在座的比一比”

这话严重，比与不比，输或赢都是与所有人过不去。好在桃夭以往也常有参加宴席，对于一些突发的情况，自有她的应对。

她笑着同林蹁跹说道:“不瞒你说，我今日就是来凑热闹的”随即向众人举起酒杯:“桃夭自问没有那个才情，自愿认输，自罚一杯。”

语闭，仰头一饮而尽。

清酒入喉，灼烧着心肺，又有清醇的香回扑入口中，回味无穷。

将酒杯朝下，杯中酒已尽，桃夭没有京中女子的温婉，自有不同于京中女子的豪气，倒也引得不少人投来赞赏的眼光。

喝完，桃夭便要坐下，不愿再和林蹁跹纠缠。

她不喜欢哗众取宠，更不喜欢做个奇珍供人品评观赏。

诗是其次，好与不好，她都是个骄傲的人，无须让人的评论定夺。

“等一等”桃夭想息事宁人，可惜林蹁跹不是那个想领了情的豁达之人，只见她突然靠近桃夭，距离之近让桃夭不适。

她贴近桃夭的脸，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才退回来，懒洋洋道:“褚小姐这样就想把我们打发了，未免太轻巧了些”

桃夭后退一步，别开头呼吸了一番新鲜的空气，她身上浓重的脂粉味闻了叫人头疼。

“那你想如何？”蹙眉狠狠地吸了几口空气，桃夭看都未看她，眼中的不耐和嫌弃不言而喻。

林蹁跹自然看懂了她眼神的神情，自问被人捧了许久的她不曾有过这种待遇，何况是她给的。

林蹁跹沉声道:“你觉得呢？难得……”

“林小姐”桃夭打断她的话:“奉劝林小姐一句，适可而止是个美德，不然的话”

忍着头疼的香味，桃夭走近她低声道:“我可不是吃素的，若是林小姐知晓我，当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啊，她怎么忘了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她性子刚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