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明明是入京赶考的举子,却一副道士的模样,在所有举子中看起来格格不入,但王昌龄的潜意识又觉得此人并非哗众取宠之辈,反倒是看起来真的有些仙风道骨。
考场设在尚书省的礼部贡院,院内分东西两廊,举子们分别需按一定的号数坐在廊下。
反正距离叫到自己的号码还有一段时间,王昌龄决定去找那人搭话。
“兄台!兄台!”
王昌龄叫了好几声,那人才疑惑地回过头,用手指指了指自己,问道:
“兄台是在叫我吗?抱歉,我还没有习惯。”
“正是。”
王昌龄对那人行了一礼,他以为那人是隐士,过惯了一个人的生活,所以没有习惯突然被陌生人叫住,那人正是进京赶考的孟浩然。
其实,孟浩然没有习惯的是突然失去修为的违和感,这样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健全的人五感被削去十之八九一样。
“在下王昌龄,字少伯,敢问兄台名号。”
王昌龄显得很客气,主动自报家门,他总觉得面前的男子气度不凡,值得他去深交。
孟浩然听到王昌龄的话后眼前一亮,一直都是波澜不惊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热情地说道:
“你就是王少伯!那个盛唐七绝可与李太白争胜的王少伯!哈哈,幸会幸会,在下孟浩然,字浩然,久仰大名!”
听到孟浩然报出了自己的名号,王昌龄眼前一亮,那又何尝不是久仰孟浩然的大名呢?
“原来是孟兄当面!孟兄登岳阳楼,作《望洞庭湖赠张丞相》,着实让小弟神往,尤其是那句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更是让小弟心神往之啊!”
孟浩然的这句诗,让王昌龄虽未曾到过那天下闻名的洞庭湖,却身临其境。
“多谢王兄夸奖,王兄的《使至塞上》写得可谓是精妙绝伦,尤其是那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让我品味良久,好似那大漠风光就在眼前。”
两人同为天底下最杰出的诗人,一聊起来仿佛就像是多年的老朋友,想说的话怎么也说不完,大概就是所谓的知己难寻。
大唐的消息并不闭塞,这多亏了大唐官方所出的开元杂报,这种报纸被分为两种。
一种是专供修仙者阅读的修真报纸,由暗卫组织负责运营,另一种则是面向凡人的普通报纸,由不良人在暗中运营。
这些报纸上不仅记载了有关皇帝与百官动态,还记载着不少文人墨客的绝世诗句,诗人们都以自己的诗句能够上报为荣。
两人聊到兴起,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直到负责检验身份的官员喊他们的名字,他们才惊觉时光飞逝,两人对彼此都有些惺惺相惜。
“祝孟兄金榜题名!你我兴庆宫前见!”
“兴庆宫前见!”
两人相互行礼,各自走向负责自己的官员,他们将在考场中度过漫长且艰辛的一天。
至于两人是否能够真正的金榜题名,那就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