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家里有钱也是成功啊。周子安想。靠家里的钱成功创业了也是本事啊。卢子谦温和的态度让他没来由的又烦躁起来,尤其是在卢子谦接下来的一句“都过去了”之后。
确实都过去了。
周子安进监狱了。而卢子谦死在了他自己公司研发的游戏里。他循环往复地玩那个游戏不是为了找出凶手,事实上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凶手——其实每个人都清楚谁是凶手。他只是想试试,如果换一种方式开启高中三年,她会不会喜欢自己。如果她喜欢的是自己的话,她可能就不会自杀了。他也不会因为目睹了现场而影响了第二天考试的发挥了,他就不需要再复读一年了。事到如今他已经不遗憾了,如果不是循环地进入游戏刺激着记忆,这些往事也早就该被抛之脑后了。可填补这份空缺已经逐渐成为他人生的全部意义了。他不断地进入游戏,在游戏外,努力维持着这场游戏能够不被关停,继续下去。
他永远被困在高中三年的遗憾里了。
“所以衡源中学,其实是属于卢子谦的模拟人生吧。”韩孝然说。
“嗯。”孙越说。“卢子谦还写过一本书,你肯定也听说过,但我知道你没有看过。”“卢子谦的书我都没有看过。”韩孝然说。“我不喜欢他的风格,青春伤痛文学,九十年代非主流。”
“叫《Smile毕业季》,我说给他听的故事。”孙越说。
“我知道,关于零班的。”韩孝然说。
“关于你的。”孙越说。
卢子谦小说的开头这样写着:
我们在一家名为【失梦所】的咖啡馆一起进行通灵仪式。老板说之所以这家店叫失梦所,是指失去、放弃了虚幻,而回归现实的地方。老板说还说,这家店以前叫【记忆博物馆】。记忆有美好的,也有悲伤的,有幻想的,也有实际发生的。
这个寓意还不错。我想。
老板说,改名字是因为,幻想再美好,人最终还是要回归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