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
这两个字仿佛带着喉咙处涌上的鲜血与嘶哑。
如果以往叫出这两个字是被迫的,那此时,玄一真的是心甘情愿。
不仅是主人,她更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了。
“走吧,有什么回头再说。”
赤瑶转身,一刻都不想在这逼仄的空间待着了。
就在要离开前,赤瑶余光瞄到一个眼熟的面孔。
一个剁去手脚,割掉鼻子剜去眼睛的女人被塞在一个瓮里。
满脸血迹斑斑,有些甚至干在她枯草一样的头发上。
月盈看赤瑶的脚步停了,顺着她目光的方向看过去,整个人被眼前的景象吓到呆愣住了。
看清那人的长相,月盈更是吃惊。
“白大小姐怎么会在这?”
嗯?白晓玥?
经过月盈的提醒,赤瑶才想起来这被做成人彘的是谁。
“靳景淮把她弄成这样干嘛?”
听到了恨之入骨的声音,了无生气的白晓玥突然拼命地挣扎起来。
如肉虫子一般在瓮里扭动,可怖的面容扭曲至极,破锣一样的嗓子发出如索命厉鬼般的嘶吼。
还想问问怎么回事的赤瑶叹了口气:“靳景淮真是添乱,舌头割了我还怎么问话。”
玄一抬了抬头,看到了疯魔的白晓玥。
“没割,只是毒哑了,有解药的…在靳景淮手里。”
赤瑶掩着鼻子,靳景淮大概就是从她嘴里问出了些端倪才会怀疑自己的身份。
不理会她的吼叫,等以后再说吧,玄一还在不断失血,再耽误下去人就真死了。
三人离开地牢。
看着被搀扶出来的玄一,门口守着的死士都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该同情被折磨至此的同僚,还是该羡慕他入了死牢还有人去救。
救了人的赤瑶没有再在月华阁停留,出门前瞟了一眼跪在血泊中的玄二,就带着月盈和玄一上了马车。
“回将军府。”
将军府书房内,还在和项颂商讨岐山事宜的秦止戈听到赤瑶传了医倌,忙不迭地跑到寝殿。
看见毫发无伤的赤瑶和小榻上进气少出气多的玄一,秦止戈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他怎么了?”秦止戈拉起坐在小榻旁的赤瑶,让她离血腥之气远些。
“靳景淮弄得,谁知道了怎么下手这么重。”
看着医倌挑开玄一破碎的衣衫,那些深可见骨的鞭痕让赤瑶也诧异。
秦止戈听到玄一身上的伤是靳景淮弄得,目光瞬间深沉了下来。
靳景淮还真是如传言般的暴戾狠辣,连自己的心腹都能下得去手。
他的动作一定要再快些了,拿回将军令,然后尽快壮大自己在京都的势力。
与摄政王的争斗此刻已经被秦止戈先放在一边,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靳景淮才是他的心腹大患。
如今靳景淮是对赤瑶言听计从,无底线的宠溺,可万一哪天真的撕破脸呢?
秦止戈不能拿赤瑶的安危去赌靳景淮的痴情能有几许。
一条毒蛇的反噬,谁也不能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