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小天:“当然危险,冻伤的人手脚会变黑,必须截肢,再严重点,我们都会变成冰块,永远留在这片白茫茫里。大家必须快走出雪地,不能耽搁太久。”
田斌:“可是路的痕迹消失了,到处都是白色一片,即使将走过的地方划上记号,也很快会被新下的雪覆盖掉,怎么办?刚才还是郁郁葱葱的树林,说下雪就下雪,也不知会一声。”
韦祥:“你们快看,远处山丘上是不是挂着一个金色卷轴,里面装的莫不是旗子吧。”
话音刚落,只见有几个拼命向山丘方向跑去,边跑嘴里还边喊,快拿旗子,谁抢到算谁的。可是他们刚跑到一半,山丘上的雪似乎被唤醒,轰隆隆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大地跟着震动,一直传导至魏小天等人这边。
魏小天大喊:“是雪崩,危险,快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于是五个人朝着山丘相反方向狂奔,眼看雪沙以极快的速度袭来,挣扎完全是徒劳,吓得大家头也不敢回,只顾着往前跑。眼看来不及,魏小天最后用尽全力把若飞推向远方,然后被雪沙和雪块一重重压埋在下面。又过了一会儿,雪崩终于停止,若飞半个身子被大雪掩埋,他用手拼命扒开硬硬的雪壳,一点点把腿拔出来,坐在雪地上喘着粗气,心脏止不住狂跳,以为真的要被活埋了,第一次经历生死攸关的险境,想到了还没跟父母道别,心里不禁一阵酸楚,他刚要哭出声来,突然想起可能再次引发雪崩,于是默默的抽泣着。
若飞稍微平复心情,开始环顾四周,其他四个人都不见了踪影,他大概记得魏小天推他的地点,在一百米开外的地方。他从树上折下一根稍粗的树枝,走几步就用树枝巴拉巴拉雪,看能不能找到队友。正在迷茫害怕之时,他猛然发现前方雪地下面有一处黑光,还有不远的地方有一处红光,估计是汤骏和魏小天的吸附法在起作用,他赶快跑过去,想帮忙清雪,还没等到跟前,两人就自己破雪而出,力量惊人。
汤骏先抬起头,大口呼吸着空气,抱怨道:“这倒霉的雪,差点憋死我,还以为要死掉了。”
魏小天也露出头,虽然冰天雪地却满脸汗水,感觉嗓子很干,嚼了一口雪,接话道:“你抢了我的话,妈呀,也不给思考的时间,差点见阎王。”
若飞高兴得又哭又笑,不知道说什么好,刚才的沮丧和悲伤顿时消散。
魏小天拍拍若飞肩膀,安慰道:“没事的,别害怕,你没受伤就行,咱得尽快把田斌和韦祥找到,否则窒息时间太长,神仙也救不回来。”
三人回忆着雪崩时,田斌和韦祥所处的位置,缩小搜索范围,发现两个高于周围水平面的小雪包,汤骏从背包里抽出两把小铁锹,扔给魏小天一把,挖开后果然找到两人。
田斌虚弱的躺在魏小天的腿上,脸色铁青,说道:“那几个人怎么办,在山丘下被埋了,不能见死不救,我胳膊疼,好像骨折了。”
魏小天把田斌的头枕在若飞的腿上,回头跟汤骏说:“咱俩去找找那几个人吧,看还来得及吗,尽量吧。”
魏小天和汤骏来到山丘下,只要看到小雪包就挖两铲子,连续挖了十几个后,终于找到一个考生,又在他周围继续挖,陆续把另三人都找到。
队长苗赞睁开眼睛,半天才看清魏小天的脸,脚踝骨一阵剧痛,有气无力的说道:“我的脚好像骨折了,后面的考核估计挺不住,大家各自行动吧,带着我是个累赘。”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金色卷轴,递给魏小天,继续说:“刚才我只顾着抢旗子,眼看大雪块飞来,我也没躲,结果脚被砸坏了,谢谢你的救命之恩,这个旗子送给你吧,反正我拿着也走不出去。”
魏小天推脱不过,只得接过旗子,回手扔给汤骏,让他装在背包里,汤骏没言语,直接收走旗子。
苗赞又说:“魏小天,我是给你的。”
魏小天微笑着回复:“我接受了,谢谢。”
魏小天和汤骏转身往回走,苗赞的队友阿尔特背起他,四个人就默默的跟在后面。
汤骏压低声音对魏小天说:“他们在盯着旗子吧,自己拿着不就好了,何必给咱们。”
魏小天回头看了一眼说道:“以他们现在的情况,走出森林都难,更别说守护旗子,跟着咱们也许还有生路,再找机会把旗子拿回去,借咱们的手保管罢了,不用理他们。”
若飞帮田斌包扎好伤口,学着梓禹骨折时的处理方法,照葫芦画瓢,从树上割下一大块树皮,把边缘削光滑,固定在胳膊骨折的地方,再把布撕成长条挂在田斌脖子,他也不知道是否可行,只能先简单处理,等走出森林再重新检测治疗。
若飞见魏小天和汤骏把救出的四个人一起带回来,没说什么,扶起田斌和韦祥,尽快赶路。
走着走着,韦祥突然停下来,抬头看看太阳,又回头看看自己身后长长的影子,喊大家停下,说道:“你们发现什么没有,我感觉光线不太对劲。”
魏小天走过来,学着韦祥的样子做了一遍,说道:“如果非说哪里别扭,就是太阳下落的角度更低了,很久没见过这么长的影子,照这个趋势下去,太阳快落山了。”
若飞补充道:“也就是说赫尔伯森林有黑夜,跟邦域其他地区不一样。”
魏小天点头道:“很有可能,雪崩都见识过,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我们必须尽快离开雪地,否则黑夜的温度太低,睡在外面容易被冻死,可不是闹着玩的。”
于是一伙人加快步伐,往一个方向行走,想在黑夜来临前尽快走出雪地。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环境仍旧白茫茫一片,后面跟着的四个人体力不支,央求大家都休息一下,田斌和韦祥见状也说想休息,因此在一棵大树旁,大家放下背包,坐在石头上,停歇片刻。
若飞背靠大树,想从包里拿出水壶喝点水,结果后面衣服被树皮刮住,他正回头看是怎么回事,结果惊奇的发现,这就是他刮树皮为田斌包扎时的那颗树,刮去树皮的边缘依旧布满倒刺,裸露出的内皮层已经结起冰碴。他把自己的发现说出来,焦急的指出,大家走了很久却依旧徘徊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苗赞在一旁埋怨道:“本以为跟着你们能尽快摆脱困境,结果还是回到原点,走不出去大家都得冻死,太阳光已经变暗,谁也不知道黑夜有多久,万一再遇到雪沙,黑乎乎什么也看不清,只能自求多福喽。”
汤骏不满道:“没人让你们跟着,腿长在自己身上,是你们自愿的,出任何问题也怪不得到别人头上。”
苗赞鄙视道:“你一个杀人犯还这么嚣张,我看你就有问题,是不是想在这里把我们都消灭掉,回去给你那什么长老邀功啊。”
汤骏一听火气腾的一下点燃,黑色火焰包裹全身,好似地狱走出的使者,面目狰狞的盯着苗赞,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他们杀我全家,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苗赞吓得从石头上跌落到地上,拖着瘸腿往后爬了几下,把头插在雪地里,全身瑟瑟发抖。
魏小天伸手拉住汤骏,平静的对苗赞说道:“把嘴巴放干净点,汤骏是我兄弟,你跟不跟着我们都无所谓,但是如果伤害我兄弟,别怪我不客气。”
阿尔特扶起苗赞说道:“老大,一个汤骏都不好对付,再加上个魏小天,咱们不是对手,要不咱别跟着了,看样子他们也没什么办法,干耗着走不出去就是等死,分开行动兴许有活路。”
阿尔特的话给了苗赞一个很好的台阶下,见继续跟着也没好果子吃,苗赞只得下命令单独行动,他想要回旗子,张了两下嘴没敢说出口,窝着一肚子火离开了。
若飞看着苗赞一伙人远去的背影说道:“他们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都是些什么人那呢?”
田斌:“怪我,都怪我,是我非做烂好人,差点连累大家。”
魏小天拍拍若飞和田斌说道:“别在乎这些人,考试嘛,大家是竞争关系,他们把咱们当劲敌,也在情理中,我们把自己的事做好就行,别想太多,不值得为这些人劳神。”
若飞:“可是,要怎么走出去呢?又没有指南针,也不确定是不是雪女施法,想困住大家。”
魏小天回头问汤骏:“骏兄,你怎么看,有没有好方法。”
汤骏回答:“关键是不能走回头路,需要做标记,可在雪地里做标记行不通,很快会被新下的雪覆盖,标记在树木上也不行,树木太稀少,不容易在路径上连贯,我暂时还没有好方法。”
魏小天说道:“嗯,我到有个方法,大家看行不行。刚才韦祥说地面有长长的影子,这是太阳照射物体留下的,太阳东升西落,落下的方向固定,如果我们的影子始终在身后,不改变方向,就说明我们没走回头路。”
韦祥站起身,观察雪地上映出的影子,发现刚才还跟在身后的影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体前方,说明大家走着走着就迷失了方向,中途转弯、甚至折返也毫无察觉。
大家认为魏小天说的办法很可行,再不赶快离开,影子也将消失,为了保命,疲惫感一扫而光,五个人循着太阳的方向大步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