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既白看着一脸懵然的楚怀夕,居然笑了。
“看来是末将吓到了小郡主了。”
末将?
“本来,今日我应该要离开的,但是只要我一想到今日是端阳郡主的定亲之日,便觉得,不来庆贺一下,显得太过疏离。”
前些日子,沈问筝被废,镇北侯沈疏下落不明,为了将功赎罪,沈既白主动向皇帝请缨,要去北疆御敌,以此来为沈家戴罪立功。
只是南诏王府的彩灯过于耀眼,锣鼓声响震耳欲聋,他骑着马匹的身躯不由僵持,转而便鬼使神差地过来了。
果不其然,楚怀夕依旧美丽动人,是在场所有女子之中,最为耀眼的存在。
“我……”楚怀夕嘴唇微动,但所有话到了嘴边,反而难以启齿。
宾客上座的苏晏辞见状,举着两杯酒走了过来,笑吟吟地递给了沈既白一杯。
“今日你能前来为我和夕妹送上祝福,苏某感激不尽。”
说罢,苏晏辞举起酒盏,一饮而尽。
沈既白静静地看着他,手中的酒盏莫名沉重。
喝下去,便是对她,最大的祝福吗?
“该是我敬你。”
不等沈既白愣神,楚怀夕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酒盏,也随着苏晏辞将酒水一饮而尽。
一旁的楚淮之见状,想要去阻拦自己这个一杯倒的妹妹,可他却惊奇发现,楚怀夕不仅没有醉,还好好地站在那里,与沈既白相视着。
“沈世子还需要赶路,不便饮酒,这份心意,怀夕已经收到了。”
“我的心意?”沈既白也笑了。
“我的心意,小郡主真的知道吗?”
楚怀夕看着沈既白那双隐隐透着水光的眼眸,心中顿时一股酸涩之感腾然而升。
“姑母被废那日,同我说了许多,但我一样都没有相信。”
她说……
“都是楚怀夕做的,一切都是她。”
“你爹的下落不明,还有那份指状书,全部都是她做的。”
“她要毁了沈家,毁了我,更想毁了你……”
“既白,是姑母对不住你,姑母做错了事,害了不少人,但楚怀夕,她绝对不是无辜的,她为了报复我间接害死她的嫂嫂,便使出了各种各样的手段!”
……
真的是这样子的吗。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也知道做错事的人应该受到惩罚。”沈既白注视着少女的脸庞,“可我的父亲,他绝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大夏朝的事情……”
“而现如今,我也不想去猜测了。”
“我就想知道,姑母的话,是全真,还是全假,是半真,亦或是半假……”
“真。”楚怀夕不加犹豫地回答了。
她当然知道沈问筝会对沈既白说什么了。
所以一副坦坦荡荡承认了的模样。
沈既白沉默了一瞬,随即笑得更加激烈了。
他双手扶上楚怀夕的肩膀,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她脸上的每一丝痕迹。
苏晏辞见状,想上前去拦住沈既白,但奈何少年人的力道实在太大了,楚怀夕的身子,简直被按的死死的。
“你再说一遍。”
“我说了,都是真的。”
楚怀夕回答地过于快速,几乎不带着一点犹豫,也将沈既白的最后一丝希望彻底打破了。
他那么喜欢的姑娘,居然就是害的他沈家一片狼藉的人。
“好,楚怀夕。”
得到了答案,沈既白也松开了手。
“那我便祝端阳郡主与苏大公子,百年好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