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沐的两天很快就结束了,沈既白正在收拾着自己的书。
他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自己的东西,才放心前去太学。
路过房间门口时,他注意到了一直被他摆放在门后面的琐碎玩意儿。
那是一个做工粗糙的木偶,貌似是个女娃娃的模样。
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楚怀夕七岁生辰时的样子。
那时候他对楚怀夕的厌烦程度要比如今多多了,因而在得知她生辰时,也不愿意去。
后来还是被母亲逼着去的。
去时匆忙,没有准备礼物,只是代母亲送上了母亲准备的贺礼。
“既白哥哥,夕妹好高兴你来了。”小姑娘甜甜地笑着,憨态可掬。
但这些娇憨在他眼里,是那么刺眼。
就是她在外面造谣说自己日后定然会娶她吗,真是不知羞耻……
可小姑娘哪里看得出来他心中的厌弃,她被人娇捧着,从不知道被人讨厌是什么滋味。
“我的礼物呢?”小姑娘眨巴着圆滚滚的眼睛,“既白哥哥,你给我准备的礼物是什么呀?”
沈既白看着她,面上没有一丝情绪。
那一刻,他看着她期待满满的样子,心里顿时产生了一个极为邪恶的想法。
要是他说,他没有给她准备礼物,因为他讨厌她。
会怎么样呢。
他注视着她,明明已经准备好要这么说了。
可这些话一到嘴边,便成了:“对不起,我忘记准备礼物了。”
他不能,因为他的母亲一定不允许。
沈既白的母亲出身贫寒,镇北侯沈疏虽然给了她正妻之名,可全家上下,却没有人把她当作当家主母看待,所以这个可怜的女人,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沈既白身上,见他被南诏王家的小郡主看上了,便一再叮嘱他要抓紧这个可以祝他一臂之力的橄榄枝。
他只能忍着,同时也在担心这个楚怀夕会不会斥责他,发起脾气……
“没事的既白哥哥。”楚怀夕笑着,压根没有怪他的意思,但眼底的失落到底还是藏不住。
“不过没关系,夕妹给你准备了礼物。”
小姑娘说着,将藏在身后的木偶人拿了出来。
沈既白敢发誓,他从来没见过那么丑的木偶。
“给你,这可是我亲手做的。”楚怀夕将木偶人递给他,手上的伤口清晰可见,“我可做了很久呢。”
沈既白愣住了,他接过那个小木偶,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小木偶人儿刻的是我,你看,像不像?”
楚怀夕笑得露出大白牙,十分执着地凑到那个木偶人旁,想对比给沈既白看。
木偶人长得像个妖怪,可楚怀夕却长得可爱娇俏。
可表面上看起来再好看又有什么用,他曾经亲眼见过她苛责下人,侮辱贫穷子弟。
她不懂人间疾苦,只会用自己高贵的出生去评判那些不会投胎的人。
她的内心,就是丑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