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样啊。”江述然像是对她的话深信不疑,看了看四周,认真地问道:
“那车呢?还没来吗?”
“嗯……”姜见月迟疑地答道:“准确来说,还没打。”
“……”江述然愣了一下,忽而笑出了声:“哈?你还没打车啊,那不然我叫司机送你回去好了。”
姜见月不想和这个上辈子害了沈清清的凶手有什么过多交际,也不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摇了摇头拒绝: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就好,谢谢您的好意。”
“没事的啦,我司机马上就到了……话说燕治乾是真够狠的,还叫人灌我酒,还好我骗他们上厕所,偷偷跑了。”
“估计那几个人去厕所没找到我,肯定会气死了哈哈哈。活该,让他们一个劲地叫我喝酒。”
“我在M国都没这么喝,没想到一回国差点没喝吐掉,这也太吓人了,几年不见,他们竟然喝得这么猛。”
“……”
像是个话痨一样,少年喋喋不休地和姜见月讲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哪怕面前的人不过只认识了几个小时,他的嘴巴也一直叭叭个不停,像是个放学回家和家长叙述今天学校发生了什么事的小学生一样。
吵吵闹闹、却不会让人感到厌烦,反而是让人觉得他开朗豁达。
看着少年那副朝气蓬勃、阳光热情的模样,姜见月握着打开了打车界面的手机,有一瞬间晃了神。
她有些怀疑自己当初的记忆了,面前的人,真的是那个以后会吞并沈家的家产、逼得沈清清割腕自杀的坏人吗?
那个心狠手辣,伪造证据送了沈氏父母进监狱,对沈清清的苦苦哀求无动于衷的江述然,和现在的江述然,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一个人,真的能十年如一日地伪装成另外一副迥然不同的模样,而不被身边的人发现吗?
“怎么了?姜小姐?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注意到少女那出了神的目光,江述然停止了叽叽喳喳,低头朝她凑近,琥珀色的眼眸里写着疑惑。
“没、没有。”姜见月连忙撤回视线,转移到自己的手机屏幕上。
“喔。”江述然不明所以,有些傻傻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这时,一辆黑色保时捷卡宴从夜色中驶出,逐渐靠近,“诶,车到了车到了,姜小姐你别打车了,蹭我的顺风车好了!”
江述然看清车牌号后,边朝那辆逐渐靠近的保时捷卡宴招了招手,边转头亮灿灿地看着姜见月。
“真的不用了……”
就在姜见月再次拒绝江述然时,另一辆有些眼熟的轿车忽然从对面开来。
还不等江述然再说什么,另一辆车的车门忽然被打开,刚才还和姜见月争执一番的燕治乾,气势汹汹地从车上走了下来。
“你不是……”
姜见月皱着眉头看他,趋利避害的本能和男人先前的暴行,让她下意识地寻找另一个人的庇护,脚步往身旁的少年移动着,是对男人下意识的抵触。
燕治乾看着避他如豺狼虎豹的姜见月,本就板着的脸此时更阴沉了,如同一滩死水又蒙上了厚重的乌云。
他也没问江述然为什么不在楼上的酒吧而是在这里,大步一跨,上前便抓住了姜见月的手臂。
“燕治乾!你放开我!”
“燕治乾,你干什么呢?”
姜见月使着力气就想把自己的手臂解救出来,而江述然此时也显然发现了好友的异样。只是两人默契的质问却让燕治乾攥着的力气更重了几分。
他一把将姜见月扯进车内,随后重重地关上车门,对着驾驶座上的司机冷声道:
“新北大学东校门,送完她之后直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