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猛嗫喏道:“俺娘不让俺打架?”
纪小岩:“为什么?你娘难道不怕你被人打伤了?”
牛猛憨厚一笑:“俺娘说俺手重,怕俺惹了祸事,要去吃牢饭咧,俺娘还说俺皮厚,吃点皮肉之苦不碍事。”
纪小岩还是头次听说这种事,不过也难怪,牛猛这厮憨,力气又大,出手没个轻重,惹了祸事只怕还要吃官司,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吃点皮肉之苦总比坐牢甚至砍头要强,虽然儿子被欺负,她娘心里也不好受。
纪小岩示意牛猛接着说。
牛猛:“刚好小四看到了,帮俺打跑了李大毛,俺的工钱也保住了咧!后来,俺请小四吃烧饼,他也不要,让俺把烧饼带给俺娘吃咧!”
纪小岩点头:“听你这一说,这张小四抱打不平,倒算条汉子。”
刘晟也微微点头。
牛猛叹了口气:“前两天,小翠他爹被放印子钱的钱驴儿逼债,要把小翠抢去卖了抵债,小四兄弟看不过眼,跟他们打了起来,小四把钱驴儿等七人打跑了,自己也受了伤呢。”
刘晟:“真乃侠客行径。”
纪小岩不禁拍了拍手,“好身手,牛猛,一会收拾完了,带我去认识一下这位侠士。”
牛猛看自己推荐的人,得到二人称赞,十分高兴,嘿嘿笑着猛点头。
别看他粗壮,干活倒也仔细,不一会就拾掇干净,锅碗也都洗涮了,纪小岩看了,不由惊叹这牛猛做事仔细,虽然吃得多点,但人家活干得也多,干得也好,一个顶三个,算是个意外的惊喜。
……
下午时分,没什么风,太阳还很高,晒的人暖暖的。
南街略显泥泞的道路上,正走了两个人,一高一矮,一壮一瘦,正是纪小岩,牛猛二人。
“小公子,前面就到了。”
纪小岩哦了一声,这南街实在是有点破,就是明朝版的贫民窟啊,除了草房还是草房,难得看到一间砖瓦房,也是瓦破墙开洞的,看到的百姓也是跟牛猛一般,衣着破旧。
南街百姓日子不好过啊!
“牛猛,南街怎么这么破败?”纪小岩问。
“小公子,俺们南街都是渔户,俺娘她们说,自从前年新来了一个河伯大使,渔课和苇课就从四钱银子加到了六钱银子,俺们一年收入不过二两银子,还说这日子越过越难,没有奔头咧!”牛猛答道。
“不过,张老爹他们家跟俺们不一样,他们家是军户。”牛猛补充道。
纪小岩不明白:“哦,不过据我所知,每个卫所的军户是该聚居在一处的吗?为什么他家却和你们渔户住在一起?”
牛猛抓了抓脑袋,憨笑:“这俺娘没说,不过俺听马大婶说,张老爹得罪了什么人,所以才搬来俺们这的。”
说话间,来到一个小巷口,俩人拐了进去。
往前又走了一小段,牛猛指着一户人家:“小公子,这是小翠家,隔壁那个就是张老爹家。”
纪小岩暗道:原来两家是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