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铺子干净整洁,桌子椅子摆放整齐,看起来应该是一个酒楼,只是这时候应该是客人到酒楼吃饭的高峰时期,这家酒楼竟是黑灯瞎火,一个伙计也没有,连老板昏倒在雪地里也没个人相救,实在是古怪的很。
不多时,吃饱喝足的纪小岩打了个饱嗝,忍住心里的疑惑说道:“老伯,您这是一家酒楼?”
老者说道:“恩……”
老者刚说了一个字,就被纪小岩打断了,“老伯,救您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您老千万别恩公恩公的叫我,听着别扭的很,小子我姓纪,名小岩,您就直呼我的名字就好。”
老者也不是个矫情的人,听纪小岩这一说,道:“好,那老朽便托大,称你一声岩哥儿,对了,老朽姓刘,单名一个晟字,是这醉仙楼的东家。”
说到这里,刘晟不由脸色一黯。
接着道:“这醉仙楼是家祖留下的产业,至今也有六十余年了,酒楼的生意向来也是十分红火,可是,从今年中秋节起,镇子里开了一个福顺酒楼后,我这醉仙楼的生意便是一日不如一日,今天下午,店里的老掌柜也离开了醉仙楼,老朽苦苦相留也是不成。一时急怒攻心之下,这才昏倒在店外的雪地里。哎,若不是蒙岩哥儿相救,只怕已是魂归九泉之下了。”
说罢,就要起身施礼,纪小岩急忙闪开身子,躲过这一礼,问道:“老伯,您可有探寻,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酒楼走到今天这般田地。”
刘晟见他不肯受这一礼,只得重又坐下道:“酒楼的生意每况愈下,老朽日日忧心,并不曾仔细探究个中缘由。”
纪小岩心知,这中间必有古怪,一个生意兴隆的大酒楼,绝不会在短短两三个月时间衰败到如此这般的地步。有猫腻,肯定有猫腻。
他说道:“老伯,您老也不必心急,这中间必有缘由,还是慢慢探访的好,眼前最紧要的还是得想办法,怎么样才能使酒楼继续开张下去。”
刘晟摇摇头叹道:“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啊!”
纪小岩疑惑道:“为什么?”
刘晟答道:“这镇上的厨子都被福顺酒楼雇佣了,就是去山阳县里,也请不到一个厨子。”
纪小岩道:“是不是工钱给少了?”
刘晟摇头道:“寻常酒楼的厨子,一个月工钱不过八钱银子,我们酒楼已经开价到一两银子一个月的工钱,竟是请不来一个厨子。实在是古怪得很。”
纪小岩又问道:“老伯,您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
刘晟想了想,坚定地摇头道:“老朽平日里待人和气,与人为善,绝不曾得罪过什么人。”
纪小岩道:“这中间肯定有人搞鬼,只怕那福顺酒楼脱不了干系。”
此时,月上枝头,夜色已深,纪小岩又安慰了刘晟几句,就要起身告辞。
刘晟说道:“岩哥儿,我这铺子简陋了些,若是你不嫌弃就在这里住下,另外,老朽有一个不情之请,刚才老朽得你这番分析,获益匪浅,不知岩哥儿能否留下帮帮老朽,帮帮醉仙楼?”
惊喜来的太过突然,纪小岩头脑有些发蒙,喃喃道:“小子何德何能,能得老伯这般看重!只怕不但帮不了您老,还会误事啊。”
刘晟爽朗一笑道:“醉仙楼已是如今这番光景,还有什么最坏的结果,大不了卖了酒楼,做个田家翁罢了!”
纪小岩知道留下自己,是因为刘老伯猜到自己衣衫褴褛,无家可归,纯属一番善意,可是难免在心中腹诽一番:原本以为是自己王霸之气难以遮盖,引得刘老伯盛情相邀,看来自己得露点真本事才能对得起这番好意啊。
心中有了定计,纪小岩也不推托,应了下来,“那以后少不得要麻烦老伯您了!”
刘晟心下也是十分高兴,这些天里,店里的人越来越少,到今天就剩下他老刘光杆司令一个了,冷清的很,纪小岩虽是个乞丐出身,但是心地善良,不是个偷奸耍滑之辈,何况今天还救了自己性命,再说了,英雄不问出身,谁知道以后是个什么光景。
当下,刘晟领着纪小岩来到后院东侧的一排厢房最北侧的一间,“岩哥儿,你便宿在此处吧,隔壁就是老朽的住处。”又朝西侧一指道:“厨房在那里,岩哥儿稍待,待老朽去烧点热水来洗漱。”
纪小岩急忙道:“万万不能,您这刚刚在雪地里晕倒半天,还是回房歇息歇息得好。”说罢,不由分说的扶着刘晟到隔壁歇了。这才来到店前,将柴火搬进了后院厨房,关上店门落了栓,熄了烛火,来到厨房。
厨房约有两丈余宽,三丈余长,十分宽阔,在后世也只有豪宅才能有这么大的厨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