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匡胤怎么办?”贺景思转而担心起女婿安危。
哪知赵弘殷想了想道:“跑呗,还能怎么样?能活下来就是好汉一条。”
贺景思哑然失笑,想当年你赵弘殷也是从幽州跑出来,这是你赵家传统还是咋的?
就在这时,一通鼓声,大家不敢再交头接耳,都整肃衣着,处置使要上堂了。
贺景思朝赵弘殷瞟了瞟上位,示意他小心,赵弘殷点头回到自己的位置。
处置使堂上就坐,一个个人名点过,终于来到大家都期盼的‘赵弘殷’,哪知那处置使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赵弘殷,轻声点名,赵弘殷大声答到,就这么过了,这一下不仅赵弘殷心中奇怪,其他人也大为不解。
接下来点卯,还有人因为想不通走神,忘记应答,引得处置使大人极为不悦。
“啪!”一声惊堂木,将众人神唤回来,处置使大人怒道:“神思不属,成何体统?”
就在众人以为大人要借题发挥时,就见那位竟平静说道:“朝廷派下来的河西路点校使郭威郭大人不日就要洛阳了,诸位今日回去各稳扎营寨,多加操练,从今日起到郭大人点校完毕,众将都不得休沐,不得离开营房,如有违反,定处不饶!”
“诺!”众将齐声应诺。
出了中军大帐,赵弘殷刚要上马,就被几个要好的同僚拦住,问他为何今日轻易就过关。这他哪知道!只说是诸位兄弟抬爱,兴许处置使大人投鼠忌器。其他人哈哈一笑,但都知不可能,见他口风紧,只能放过他。
赵弘殷回自己营帐路上边走边想:看来军中倒没事了,只是不知家里如何,希望婉儿能处理好。
赵弘殷不知道若非郭威使者一句话,这关绝非这般好过。朝廷决定西线用兵,各路兵马都已知道,尤其是河西路的兵头将领,而这河西路点校使在以后的用兵中,就算不是领兵大将,也必然占有重要一席,各地将领那能提前巴结,这洛阳护军处置使自然少不了要亲自接见使者,打探口风,好为接待郭大人做准备。
使者也很上道,只说让处置使大人多多推荐精兵良将,处置使自然是将自己的人员一通夸,那知那使者疑惑道:“常听郭大人说起洛阳护军指挥赵弘殷是一员猛将,不知是否还在大人手下效力?”
就这句话令处置使大人在早上否了留守府的提议,决定再观望观望,留守府一位谋士和自己交好,前几天酒后曾对他说过,这赵府在朝中攀上了大佬,留守府这几次上的弹劾都被压下去了,开始处置使大人还不信,这赵弘殷要认得朝中大佬,早干嘛去了,没想到这还是真的。
一上午赵婉儿挎刀提枪在府中巡视,到了中午接到父亲传信:说是军中一切安好,这几日都回不去,要她紧守门户切勿中计,只待他处理好军中事物回来再说。
结果到了下午就发生了变化,留守府不知是何人在出谋划策,见从官面上没法下手,就使了市井招数。
刚过晌午,就来了一帮泼皮无赖,围着赵府谩骂。
骂就骂呗,赵婉儿紧记父亲教诲,紧闭大门,不做理会。可到了夜间,这群人也不歇息,敲锣打鼓不断,不仅是赵府,街坊四邻都不得安生,可又都不敢声张,留守府和赵府的争端,那些巡城兵丁衙役都躲的远远的,根本不敢前去驱赶。
一夜下来赵府还好,本就是分班防备的,可那些街坊四邻就不同了,你赵府与留守府的事惹得我们也跟着遭灾,看赵府就不对劲了。
一日还好,二日也罢,三天一过,就连路人看赵府都像看瘟神一样了。
尤其第三天开始,留守府竟将那棺材抬到赵府门口,吹吹打打如同出殡一样,一群泼妇开始号丧,哭声震天,边号边数落赵婉儿不守妇道,不守婚约,自家男人死了,还是被自家小舅子杀的,肯定是赵婉儿偷人被自家丈夫发现,指使自家弟弟杀人灭口,反正怎么难听怎么说。
这下赵婉儿有些坐不住了,那婚约本就是留守府强加于自家的,后面虽没有当面解除,但也彼此心照不宣,如今拿来说事,实在是欺人太甚!
其实不仅赵婉儿坐不住,赵弘殷也有些待不住了,知女莫若父,其他还好,现在这招无疑正戳在女儿心口上,左思右想不知该如何是好。
“啊……”对着一颗树一阵乱砍,赵婉儿发泄一番依然怒气难平,焦躁无比,这几日母亲有孕在身,忽闻噩耗又休息不好,几个有经验的婆子都说,要去找稳婆来以备万一,可府门竟被堵得死死的,下人刚出去就被赶回来,好几次赵婉儿想亲自去都忍住了,就怕自己一出门却坏了事。
“大妹,咳咳……”一声轻呼还伴随着一阵咳嗽。
赵婉儿转身一看,却是几个仆人抬着一顶软轿,轿上之人正是自己的大哥赵匡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