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少有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的时候,裴宴斯把玩着烟支的动作顿了下,随即凌冽的目光射向她,说:“昨晚她被那群人吓坏了,再一个人住不安全,她也害怕。从今天起,她会在客卧住一段时间。”
闻声,沈禾鱼直接笑出声。
那双漂亮的眉眼中,却不见半点儿笑意,只有无休无止的清冷。
她每次露出这副表情,裴宴斯都觉得心里烦躁,听见她的笑声,心下更是犹如窜起来一阵火,他讥讽道:“现在生气?你找人做那些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没有半点长进,一如既往的恶毒。”
沈禾鱼收敛起面上的笑意,目光灼灼盯着裴宴斯看。
眼神之中冷光流转而过,更甚是难言的痛色,不知为何,裴宴斯被她这样的眼神刺了下,几不可查的皱皱眉,不想再跟她多说什么,高大的身躯微动,从沙发山站起身来,将白笙儿身后的密码箱拉起就想要朝着客卧的方向走去。
沈禾鱼这时强硬的上前一步,拦在了他面前。
他宽厚的身体背对着光,投落下来的阴影将她整个人笼罩住,更加衬得她眉眼清离,隐隐透出几分难痛,声音却是坚定的不容置喙:“希望你知道,不管怎样法律上我们还是夫妻。这是家,你把她带来家里,我知道没有什么资格管制你的行为。”
“但我只有一句话,这里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裴宴斯闻声冷笑,略含嘲讽的目光冷冰冰落在她身上,他沉声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很清楚。”
沈禾鱼坚定回答,她身体娇小,在他面前显得很小的一只,可身上透出的气质却是强硬。
她从前再怎样对他低声下气,那是因为沈繁双。
可白笙儿,不配。
沈繁双到底还是她亲妹妹。
裴宴斯因为她的话并没有继续上前,她同样没有退步的意思,两人无声的对峙着,气氛紧张得仿佛都凝固。
白笙儿见状,连忙小碎步上前,嫩白的五指拉了拉裴宴斯的手臂,垂着脑袋哽咽道:“宴斯,还是不麻烦你了,我也不想让沈总监为难,还是让我出去自己住吧……”
她以退为进,伸手就想要去拿密码箱。
却被裴宴斯一拂,他道:“就住这里。”
说着,他拖着密码箱绕开沈禾鱼走进客卧,轻飘飘却极其无情的扔下一句话:“不是有她没你么?既然这样,你走吧。”
声音没有起伏,语气也始终平缓没有变化,可沈禾鱼还是听出其中的冷漠。
以及他做出的选择。
沈禾鱼站在原地,明明是炎热夏日,可浑身却像是坠入冰窖般的冷。
几年前他选择沈繁双,如今还是别人。
她自嘲的勾起唇角笑了笑,没再看客卧的方向一眼,自己回到主卧之中,收拾着自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