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猛,休要中伤本官。你速来与本官不和,无非是想在此落井下石。但公道自在人心,本官无需与你争辩。本官早已上书朝廷,将其中原委禀明圣上,圣上自会裁夺,由不得你污蔑!”
“啪,啪啪”晋王笑意盈盈地拍着手,望着向中京方向一拱手,说得大义凛然的徐骞道:“徐大人果然是高人。既然大人回来了,这安固城一应庶务还是由大人处理定夺吧。我们还得返回镇阳关,那里的蛮兵怕还没退去,就不多加逗留了。”
徐骞看向晋王,一面寻思这陶将军其人为何之前并未听说,一面不动声色地陪着笑脸道:“既然如此,辛苦陶将军和诸位兄弟了,待徐某安排妥当众百姓之后,一定亲自派人去镇阳关相帮。”
晋王道:“不必客气,但庞参将和其余四位将领受伤极重,正巧我这军中有一位当世神医,这几位我先带走,等他们痊愈了再让他们回来。不知徐大人意下如何?”
徐骞自认向来识人极准,却也摸不清眼前之人,心下不悦却不露声色道:“既然陶将军如此说了,那就要他们跟着将军去吧。只是这事情我必然也要向上禀明。”
晋王看着还在话语中想要拿捏自己的徐骞笑了一声,转身走掉了,连一句拜别的话都懒得跟他说。
徐骞望着那道身着灰袍的修长身影,总觉得这人不若看到的那般简单。
城中百姓被徐骞一番安抚,也都渐渐平息怒火。散去回家了。
毕竟大战刚过,众人其实最关心的还是家中的财物损失多少。其他,只要家人都留得命在,也都能放得下看得开。
胳膊始终拧不过大腿,何况是他们这些布衣百姓,况徐骞承诺两年内安固城赋税减半,这也算一种变相的补偿吧。
只可惜那些富户,不但家宅被毁,人也全无,倒还不如这些贫穷的布衣。
晋王、展斜阳骑着乌云和盖雪在前,其余骑兵追随在后缓缓前行。
这一役,晋王带来的四千骑兵也损失了一千多,毕竟这不是墨离的黑旗营,能以一敌百。
安固城中守备军如今死伤无数,城内一片混乱,晋王却不便插手,没有权利就没有办法言说。
他已命林世仪在安固城逗留数日,以徐骞这种专捏软柿子捏的性子,有林世仪在旁盯着,才能真的安安份份地于明面上将安固城好好布防打理一番。
晋王打算前去镇阳关包抄关外蛮兵。高菏等人退的匆忙,只怕此时镇阳关东面悬崖下那些蛮兵尚未得到讯息。
晋王一行依旧走的夹林道,只是这一次是白日,明显比晚间好走许多。
展斜阳明亮的眼睛灿若星河,露出崇慕之色看着一旁的小义父。
安固城之役他才真的明白,小义父十三岁年少成名绝非侥幸,更非偶然。
晋王回头看了一眼展斜阳,湖水般深邃的双瞳泛起一丝笑意,这么多年了,斜阳终于长大了,可以陪着自己浴血沙场,奋勇抗敌,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