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山拎着一挂上脑肉,一进四合院,便被前院的三大爷叫住了。
“山子,来、来。”
阎埠贵正蹲在自家门口,收拾几条寸把大的小鱼。
瞧见秦山,赶紧招招手,站起身。
再一看他手里的肉,俩眼登时直放光,“哟!又买肉啦!这是羊肉啊!”
“今儿换换口。”秦山笑道。
阎埠贵砸砸嘴。
把沾满鱼腥的手在围裙上蹭了蹭。
然后,从裤兜里拈出张纸条来。
“溪丫头上托儿所的事儿,我给你打听清楚了。”
“需要啥证明,还有每个月的代管费,伙食费,粮票,油票,都写上面儿了。”
“你得空去办个手续就行。”
“劳烦您了,三大爷。”秦山心说阎老抠还挺上心。
前天晚上刚拿了钱,今天就把事情办了。
还别说。
这精打细算的人就是稳,一条一条的,给列的明明白白的。
这倒真让他省不少心。
“见外了不是?”
“邻里邻居,就手儿的事儿。”
阎埠贵闻着自家厨房棚子下飘出的香味,心里也挺美。
他家今儿吃鸭架子汤炖白菜土豆。
那一大锅汤,能连吃好几天呢!
这不和吃肉差不多?
“山子回来啦?”
听到说话声,丁秀菊从厨房里探出半个身子。
一瞅见秦山,立刻眉开眼笑,“先别慌走,等下啊。”
说着。
扭身进屋。
不多会儿,便拿着副棉手捂子出来了,“试试大小合适不?”
“我今儿比着老太太和溪丫头的身形,把衣样儿裁好了。”
“剩下些碎布头,做完这手捂子,正好还能再做一大一小两双鞋!”
“要不说人有福气呢。”
“做啥都刚刚好儿!”
三大妈对自个儿的精打细算,会过日子十分得意。
秦山接过,戴上一试。
嘿,又厚实又暖和,大小也合适。
走线工工整整,一排排的打着格子。
这样,就算戴脏了洗,里头的棉花也不容易结成团。
“正正好,三大妈,您这活儿做的真精细!”
“比外边裁缝铺子手艺都好!”秦山由衷的夸道。
他一大老爷们儿,哪懂这玩意儿。
只想着扯块布,给家里一老一小做身棉衣完事儿。
没成想居然还能多出副手捂子和两双鞋来。
“外头的裁缝哪能像你三大妈这样替你精打细算。”
“这不又把买鞋的钱省下了?”
“诶,这就叫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要受穷。”
阎埠贵瞅着秦山,两只透着精明的眼珠子转了转。
秦山乐呵呵一点头:
“受教了,三大爷。”
“往后再有针线活儿,还是得找三大妈。”
“靠谱!”
阎老抠两口子等的就是这句话。
闻言,相视一笑。
“我就说山子识货!”
“那可不,对了山子…”
三大妈乐的合不拢嘴,乐着乐着,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四下看了眼。
又往秦山跟前儿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
“你还不知道吧?”
“中院儿老贾家媳妇儿,今儿在咱院儿里挨家挨户的上门抹眼泪呢!”
“想开全院大会,让大伙儿一块儿给贾东旭求情。”
“我可没松口…”
“不过倒是有几家,真让她给说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