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您也别心疼,这不是破财消灾么。”
“往后我见着您,还得叫您声‘一大爷’。”
“您说是吧?”
秦山点完钱,顺手往棉袄兜里一揣,没事儿人似的朝易忠海笑笑。
易忠海咧咧嘴。
又瞅了眼他那鼓囊囊的衣兜,只觉得嗓子眼儿发干舌尖发苦。
“行了,易师傅,您也跟我们走一趟吧。”旁边,李干事公事公办道。
“不是、我不都…”
“只是走个章程,把问题说清楚就行,放心,不耽误您下午工作。”
易忠海也不敢再多说多问。
迟缓的点了下头,便跟在李干事身后往外走。
刚走到后院月亮门那儿,却见李干事忽然脚步一停,转过身问道:
“秦山。”
“那个,贾东旭抢了你多少钱来着?”
秦山一怔:“…”
心说,麻蛋,大意了。
顺口胡诌诈贾东旭的数儿,这都绕那么大一圈儿了,哪还能记得住?
“嘶——”
“十五块七毛多吧…”
“嗐,我这不是昨儿让敲了脑袋嘛,记性不大好…”
秦山装模作样的挠挠后脑勺,知道已经露馅了,但口头上绝不能承认。
另一名办事员撇撇嘴角,将翻开的记录本递到李干事面前。
“记性不好?”
“我看你小子粘上毛比猴儿都精。”
“你那点儿心眼子,以后最好都往正道上使。”
“再犯事儿,我饶不了你。”
李干事指指秦山,不轻不重的警告了两句,一挥手,带着人大步离开。
…
热闹看完了。
吃瓜四邻也各自散去,上班的匆匆上班,做活儿的忙着做活儿。
三大爷阎埠贵却没着急走,搓搓手笑道,“山子,你这身子骨没大碍了吧?”
秦山一听。
嘿,这是见着钱,要好处来了。
不过话说回来,‘救命之恩’要点儿好处,那也是天经地义。
秦山点点头,也不绕弯子:
“三大爷,我这得先去轧钢厂,把顶岗手续办好。”
“等晚上,我到便宜坊买只烤鸭,再弄瓶好酒,来找您喝两杯,您看成么?”
阎埠贵顿时乐的见牙不见眼。
“成!”
“不过烤鸭就算了,鸭子票你也不好弄啊。”
“再说,有那钱,多买好几斤肉呢!”
“让你三大妈给包饺子不香吗?”
虽说烤鸭好吃,可一只起码得三四块钱,这么多张嘴,一顿就给造没了,哪有买肉实惠。
猪肉六毛一斤。
四块钱能买六斤七两。
趁着没出年,天寒地冻的,拿盐一腌,晾成腊肉,那都够吃到入夏了。
阎埠贵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
“行,三大爷。”
“那听您的,多买几斤肉,晚上咱饺子就酒。”秦山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乐呵呵的应声道。
“饺子就酒好!饺子就酒,越喝越有!”阎埠贵美滋儿的,临走还不忘嘱咐道:
“早点儿去,晚了肉就没了!”
“买三分瘦七分肥的,肥的多才香呐!”
“对了,肉票你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