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洛松花的一切在陈家是个禁忌,凝馨懂得,所以这些年从不提及母亲,现在开口需要莫大的勇气。
云锦考虑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艰涩的对凝馨说了声抱歉。
她告诉凝馨现在还不能,但保证等凝馨长大些,对生活有足够了解和认知的时候,将母亲的事儿讲给她听。
您保证所说的不是借口?
凝馨盯着云锦认真道。
云锦故作镇定的回答,我保证。
凝馨先是定定的看着云锦的眼睛,之后缓缓的将目光下移到她的左腕。
见云锦正用右手指肚摩挲着沉香手串时深深的失望了,巴掌大的一张小脸一寸寸灰败下去。
大人不该对孩子撒谎,不管我多大您都不会告诉我有关母亲的事。
凝馨说完也不待云锦反应,快速的将自己塞进被子里,翻身面朝墙壁一侧躺好。
闷闷的说了句:我要睡了。便再无动静。
云锦想跟凝馨解释却觉无从说起,那些事儿说来话长又极为复杂,真不知道要取哪段来讲,或是从何处讲起,只得默不作声的退了出去。
云锦下了楼,神情萧索的站在大厅中央,环顾这座曾经熟悉的房子,感受不到丝毫亲切,有的只是深恶痛绝。
云锦知道不该回来,睹物思人,回到这儿会让她想起很多,今夜注定无眠。
她穿过大厅走向自己的书房,推开门径直走到书桌后面的椅子前坐下,拉开了第二层抽屉,将它抽出来放在桌子上。它比上下层的抽屉短些,因为在那后面有一个暗匣,她按下密码锁,暗匣自动弹开。
云锦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取出,取出东西的同时也取出了她的回忆。
东西不多,一套独缺指环的铂金首饰盒,几张出版于七年前不同日期的《冰城早报》的报纸,拍摄于松花江边被一剪为二的合影照。
照片里的男人每一张都微侧着头看向身边人。
因为侧头的缘故,男人的鼻梁更显高挺。
也因为侧头的缘故,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瘦削的脸颊,和在高颧骨衬托下有些塌陷的腮。
云锦记得曾经点指过那个地方,说那是大大的酒窝。
如今那人已不知去向,指尖相触时传递的酥麻快感亦烟消云散了。
云锦将逐一摊开的报纸,每张都翻到有众信企业报道的那一页。
目光落在报纸上,思绪缓缓的飘回七年前那个乍暖还寒的春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