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此言一出,屋中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是没想到,老夫人竟然真的下定决心要处死这位姬家二小姐,她可是大房嫡出的女儿啊,还是这般没脸面的死法;
姬茹心眼珠一转,赶忙上前一步,轻声细语的说道:“祖母,此事重大,还是请大伯归家吧,也要知会一声大娘才可啊!”
“哼,知会他们做甚,就是他们无能,平日里疏于管教这个孽女,才会让她做出这等混帐事来,既然他们不肯教导,就由我这个老婆子,做祖母的好好替他们做爹娘的管教一番;哼,有这个孽女做例,我倒是要看看,这往后的姬家,谁还敢为非作歹。”
老夫人铁青着脸,因为愤怒嗓子都是沙哑的,连日来一直不得好好休息,今日又动了这么大的怒,她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差点昏过去,手紧紧的攥住椅子扶手,强撑着身子,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全都是死人啊,行刑!”
家中小厮和婆子听到老夫人的令,忙涌了上来,七手八脚的拖拽着已然被吓得面无血色,呆傻的姬茹芳往外去;
姬茹芳大惊,拼命挣扎,撕打着来拖她的人,发髻散开,钗环落地,没了大家闺秀的风范,只是扯着嗓子哭喊:
“祖母,祖母饶命啊,孙女是冤枉的,母亲,娘亲救我,大姐,大姐救救我啊,对,父亲,父亲,爹!爹您在哪啊,祖母要杀了您的女儿,爹爹啊,我要见爹爹。”
“哼,父亲?你爹要是见到你这个不孝的孽女,定是也会打死你的。”老夫人阴森森的盯着姬茹芳说道,手一挥,示意婆子们快点将人拖出去;
此时的老夫人已恨死了姬茹芳这个忤逆不孝的孙女,想起她那次在承平王面前失礼,被承平王罚掌嘴,可是把她的老脸‘打’得生疼;
承平王何许人也,赔上整个姬家,都比不上人家一根手指头,自己虽是姬家老夫人,可与承平王说话时都是必恭必敬的,连她大儿子姬玉福都要千方百计的巴结人家,可这个该死的姬茹芳呢,竟然敢当着承平王的面,阴阳怪气的口出狂言;
承平王那五十个巴掌虽然是给姬茹芳的一点点教训,可又何尝不是在给姬家教训呢!若是再由着这个死丫头胡作非为下去,怕是姬家早晚会折在她的手上;想到这里,老夫人心中的那点子亲情已荡然无存了;
再看着死命挣扎不肯就范的姬茹芳,那哭喊声甚是聒噪,听之令人心烦意乱,老夫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吼道:
“立刻,马上,拖出去,乱棍打死,对外就说姬家二小姐得了急症暴毙,也算是给这个孽障留下最后一丝的体面了。”
突然,从门外传来浑厚有力的一男人之声:“母亲!”
众人寻声看过去,见风尘仆仆的姬玉福,正急步走了进来,看都没看下人手中正拉扯得,狼狈不堪的姬茹芳,来到老夫人跟前恭身一礼:“儿子在礼部料理公务,突闻家中有大事发生,这才紧着归家。”
“父亲,爹!”姬茹芳可算是看到了救星,连忙挣脱了下人们的手,连滚带爬的扑向姬玉福:“爹,您可回来了,快救救女儿吧,她要打死我,要乱棍打死您的女儿啊!”
不是姬茹芳的力气变大能挣脱出来,而是姬家下人都是人精,姬家大爷归家,他们心如明镜一般,就是为了这个二小姐,他们虽然是得了老夫人的命令,可也知晓老夫人对大爷的看重,这通家的荣耀都是因着大爷的官声而来,所以呢,这些个下人手下都是微微轻了劲的;
见到姬玉福突然出现,姬茹心轻瞥了一眼,面色没有丝毫波澜的姬茹芬,难怪啊,她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原来,她早早就已遣人去请姬玉福了,哼,怪不得今日这么大的动静她如此沉得住气,这是备了后招的!
也对,毕竟现在的大夫人宋春莲不顶用了,她一个孙辈,厌胜之术绝非小事,她可是不好再开口求情的,不然,她也不会让姬玉福牵扯进内宅事中的,眼下,怕是能按下此等大事,又能安抚住老夫人的只有姬玉福一人了;
至于这个大伯嘛,姬茹心可是心知肚明的,为人阴险狡诈,城府颇深,且特别擅长逢场作戏,他一直牢牢紧抱着五皇子隆元麟的大腿,做他衷心不二的走狗,而隆元麟也是急需朝中重臣的支持和鼎力相助的,两下正好,臭味相投;
姬玉福虽不是大夏一等一的权臣,但是,在文官一派中颇有影响力,可以为五皇子制造声势和舆论,所以,隆元麟在暗中也是给了姬玉福不少助益的,姬玉福和隆元麟勾结在一起,对日后姬茹心的复仇之路设下了不少阻碍;
姬茹心眉角微挑,面上的神色渐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