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穿着盔甲的将士走来,因气场太过强大,百姓下意识往后退,主动让出了一条路。
英姿勃发的将军背光走向公堂,墨发高束,面容冷峻,身穿银铠,腰间悬挂宝剑,身姿挺拔,威风凛凛。
余采薇有些恍惚,似有一股温热蓄满眼眶,模糊了她的视线。
林桂芬有些不敢认,当余怀信快要走到公堂门口,才踉跄的从木质轮椅上挣扎站起,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句:“怀信!”
余怀信脚步一顿,转头看去,不怪他只把目光放在公堂里的余采薇身上,实在是母亲大变了模样,不出声很难让他注意。
微胖的身材不复存在,满脸的褶皱,满头的银白,神态没有了曾经的刻薄,取而代之的平和。
在林桂芬要摔倒之际,余怀信赶紧一把扶住她的手臂,声音发哽的说:“孩儿不孝,这些年无法在娘身前伺候,让娘受苦了。”
林桂芬哭的老泪纵横,拳头一下又一下砸在余怀信硬邦邦的胸膛上:“大半年的时间,你连个信也不给家里捎,娘以为......以为你......,你让娘的心都操碎了啊。”
余怀信说:“等处理了长姐的事情,儿子回家再与娘解释赔罪。”
林桂芬反应过来,明白现在不是母子互诉衷肠的时候,擦了擦眼泪,连连道:“对,对,啥话我们等回家说。怀信,你不是将军了吗?赶紧去救采薇一家,他们快要被狗官萧乘风欺负死了啊。”
余怀信扶着林桂芬坐回木质轮椅上,安抚道:“娘放心,有儿子在,谁也不能将莫须有的罪名强行按在长姐一家身上。”
林桂芬催促:“你不用管我,去救采薇一家,快去!”
余怀信瞧着林桂芬虽然苍老许多,精气神还不错,应该是余采薇把她安顿的很好,不然她也不会对余采薇有这个态度。
其实余怀信大半年来,一直都知道家里的消息,他是有专门派人盯着的,只是自己在京都,不好回来,也不好露面。
当他知道余采薇和萧乘风的事情后,在京都也没闲着,派人暗中调查楚云京的诸多罪证,只等一个可以现身的时机。
圣上与北狄签下议和协议后,他知道时机已到,便将楚云京的罪证交给圣上,请旨亲自前往洛州处理楚云京贪污受贿,徇私枉法的案子。
章云岭前脚告假离开洛州,他后脚才到,不然两人还能碰个面,一起回白石镇。
余怀信一步一步走到余采薇跟前,“噗通”一声,单膝跪地,他身后的十几名将士也是齐齐跪了下来。
“怀信拜见长姐,感谢长姐为余家军,为北境多个军队的无私奉献。余家军不负所望,收复北境七处城池失地,长姐该当不世之功,怀信替北境所有的将士,感谢长姐。”
身后的十几名将士拱手高呼:“我们替北境所有将士,感谢长姐大义!”
余采薇擦了擦眼眶中蓄满的泪水,上前去扶余怀信:“任何身外物都没有扞卫国之疆土重要,亦没有你能活着凯旋而归重要,起来!”
余怀信纹丝不动:“没有长姐不停歇的捐钱捐粮捐物资,怀信绝无可能活着回来,请长姐受怀信一拜。”
“亲长姐受我等一拜!”
余采薇阻止不了这些人,却是身体偏移了。
纵使她对北境做出了一些贡献,也承受不起这群为保家卫国,抛头颅,洒热血的战士跪拜。
他们才是最伟大的人,民族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