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凄凄,天空中又开始淅淅沥沥飘起小雨,气温骤然冷下来,时不时雨中还夹杂着雪籽。
自从十日前顾公子开始烤火,他就基本没再出过门。
哪怕烤着火,他穿的衣服也是一天比一天多、一次比一次更厚实。
直到有一日晨起,推开房门,屋外院墙上、屋瓦和树梢上白茫茫一片,下雪了!这岁暮天寒如约而至。
因着下雪,林曦这几日基本都是煮锅子,煲鸡汤,什么清汤火锅、麻辣火锅,变着花样轮着来,偶尔炒几个菜换一下口味。
顾怀舷每次都让她煮辣得不得了的锅子,林曦只能单独给他开了一个小锅,不然他要的这种辣度,连她都吃不消,何况顾三和林彦他们。
为此顾七又跑了一趟府城去搜索这个辣椒。
即便裹着厚厚的衣裳、披了厚厚的貂毛披风、身上还盖着一床厚被子窝在榻上,围在烧得旺旺的地炕边,顾怀舷的面色却一天比一天苍白,她费尽心思给他做的各种食补也不见效果。
林曦担忧地问顾七:“你家公子这是怎么了?这几天怎么反而更严重了”
一改往日嬉笑顽皮的顾小七愀然地回她:“主子每到冬日就会毒发,一发作就畏寒怕冷”
中毒了?林曦惊讶,怪不得看他平日身子虚弱得很,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子,原来是中毒导致的。
“没办法解吗?”林曦又关切地问。
顾小七摇头:“一直余毒未清”
难怪这地炕一烧,就未断过火苗,他们围着地炕烤得小脸发红,可顾公子周围还摆了其他几个小炉子、烤着火却还是搂紧棉被瑟瑟发抖。
林曦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
看着昏昏欲睡、面色惨白的人忧心不已。
这么好的雇主,她估计以后都难遇到,所以她可不希望他有什么意外,不然她去哪里找这么好的工作、得这么好的报酬。
亏得还没下雪前,他们去拾了一屋檐的柴火,加上前几天曲县令送来的炭火,应是够这个冬天用的了。
说来还没下雪的前几天,曲县令突然造访,吓得林曦以为柳三那事是不是又有什么变故,忧心了半天。
结果发现人家不是冲她来,而是来找顾公子的,也不知道这个顾公子是什么身份?
曲县令一来,他们就退出了隔间,林曦刚好回自己院子去将他们的被褥也换厚。
见她从隔间出来,那位县令大人目瞪口呆,指着她消失的背影结巴了半天:“这姑娘不是…她?…。”
顾三笑着朝他眨眼:“嗯,主子身边的。”
曲县令一个踉跄,汗毛倒竖,那柳三所言,难道属实?
国舅爷和这姑娘?院子?可这姑娘不还是清白之身么?没做到最后?
可国舅爷不是克妻还不近女色么?五年来连个丫鬟都没有,全是贴身护卫,这突然…重振雄风,好了?
顾三不知道有人已经想入非非,领着他入了隔间。
曲县令进了隔间和顾怀舷聊了半天,待了许久,出来后恭恭敬敬地对顾三他们回礼,看着旁边的林曦,还给她也辑一礼,吓得林曦赶紧藏顾三身后。
曲县令离开后,第二天又差人送了一车的东西和银炭过来。
当中,还带了不少女子所用衣服首饰和布料。
这让林曦更加肯定了这位顾公子绝对身份不简单的猜测。
今日林曦像往常一样早起,她小心翼翼地穿衣,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声响。
两个小的还躺在被窝里呼呼大睡,小脸粉红。
穿戴整齐后,她蹑手蹑脚地走向门边。
房门打开的瞬间,冷得她打了个寒颤。
白茫茫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将四周都染成了银白色,入目一片银装素裹,院子积雪已经没过脚踝,今日这雪下得格外大。
她赶紧关了门又去翻了一件厚实的冬衣穿上这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