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位地贤。
这种强者的速度是古凌可赶不上的。
这种强者的出招是古凌可躲不开的。
那把刀落在了古凌可脖子上,擦着古凌可的脖子一直滑了下去,冰凉的感觉瞬间传遍了古凌可全身。
那是刀背发出的寒意。
玉冠男子没有砍古凌可,而是用刀背挨着古凌可脖子滑了过去。
古凌可盯着玉冠男子,他不知道玉冠男子是要杀自己还是要吓自己,但不管怎么说,这种做法让他很不爽。
他抬起拳头,朝玉冠男子打去。
尽管知道自己不是一位地贤对手,尽管知道这位地贤要杀自己易如反掌,他还是一拳打了出去。
他的拳头上满是赤红色火焰,这些火焰受炎荒催动,燃烧得很猛烈,能轻易熔化普通兵器。
这只拳头打在了被玉冠男子收回去的刀上。
火焰埋没了刀刃,却没对刀刃造成任何伤害,这让古凌可十分吃惊,心想这把刀不过是把普通的青钢刀,怎么能抵挡住炎荒的攻击?
玉冠男子微微探头,额头快挨上古凌可额头时才停住。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古凌可,说道:“你不是端木。”
玉冠男子紧接着又说出了第二句话:“看在你是锻造师的份上,我就不杀你了。”
古凌可当然不是什么端木,而且玉冠男子说话的语气让他很厌恶。
他极力催动炎荒,一步踏前,将拳头挥了出去。
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
玉冠男子可是地贤,对于古凌可这等刚突破下灵境的少年来说,无异于一座遥不可及的高山,一片跨不过去的大海。
但古凌可就是凭自己的力气,硬生生将玉冠男子逼得退了回去。
玉冠男子讶异地看着古凌可,他在退回去的途中顺手砍了两名尸煞,大笑道:“小子,你很有趣。”
玉冠男子没有再朝古凌可挥刀,仿佛被夜幕中什么人吸引,向那人追了过去。
这个地方打斗得比刚才还要猛烈,让古凌可头疼的是,除黑衣人和天魔师外,其他尸煞开始向他冲来,挥刀砍起了他。
这些人大部分是中灵境和上灵境的人,也有一部分已经突破了承师境,出手毫不留情,每一招都是杀招。
对于这些人他只能躲,无法将希望寄托在那些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不杀他,不代表黑衣人会救他。
最关键的是,眼前想要杀他的尸煞实在太多了。
逃出去的机会很渺茫,但不逃连一点机会也没有。
在尸煞靠近的过程中,他猛然出手,催动体内炎荒,一拳轰在了一名尸煞身上。
炎荒乃九术之炼神篇,世间最强控火术,上下两卷中,上卷控制火焰温度。
当这一拳轰出后,一股极端暴烈的火焰从他拳头上涌出,顷刻之间埋没了那个尸煞的身影。
赤红色的火焰,全然没有一品焰力应该有的温度,席卷那人朝人群飞去。
狂暴的温度惊得一干人等全部避让,古凌可也借着这个机会向前逃去。
嘈杂的夜巷中,古凌可在前面跑,后面很多人在追,两旁还有人时不时冲来。
对于又成形的包围圈,他突然止步,双手结出了一个奇异的手印。
世间功法无数,他只会一种,就是炎荒。
炎荒分上下二卷,上卷控制火焰温度,下卷控制火焰形态。
凭单纯的火焰温度无法抵抗眼前这群尸煞,他只能将希望寄托于炎荒下卷。
炎荒下卷十式,他修炼了这么长时间,只学会了第一式。
“炎荒——神焰诀!”
古凌可轻喝一声,在尸煞如铁桶般围过来时,挥动拳头,一拳打在了地面上。
青石板铺成的地面很坚硬,辎重车辆在上面来来回回地走也不会对地面造成什么伤害。
如此坚硬的地面,却被古凌可一拳轰开,打得四分五裂,碎石块如下了一场暴雨般朝众人飞去。
被那些石块打在身上很疼,不少人呲牙咧嘴地停下了脚步,还没顾得上骂娘,突然发现地面摇晃了起来。
很多人疑惑地看着脚下,映入他们眼帘的很快变成了让他们震惊与恐惧的火浪。
那股火浪如赤红色的海浪般,拔地而起,高达十余米,站在很远的地方都看得到。
由于温度太高,附近民舍外墙被烤出了一道道很长的裂缝。
火浪温度太高,凡是被火浪埋没的尸煞,一瞬间化为灰烬,灰飞烟灭,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这是炎荒下卷第一式神焰诀,是一种极其狂暴的控火术。
这种控火术让火焰燃烧速度得到了极度强化,将火焰温度以最野蛮的方式、用最原始的姿态爆发了出来。
这种控火术顺其自然,没有形状,只有速度,只有高温和令人恐惧的毁灭。
这一式火焰在体内以近乎疯狂的速度流动着。
如果施术者体质不够强,身体不够强悍,对火焰没有天生免疫性,火焰还没祭出,施术者怕先被烧死了。
要祭出这等高温,所消耗的体力惊人,若古凌可没有从小积累的强悍身体,肯定没有机会将这种功法施展出来。
火浪落下,十余米内,焦黑的地面上只站着古凌可一个人,刚才冲过来的所有尸煞全部葬在了火浪中。
这便是神焰诀,最古老的控火方式。
这种控火术拥有最可怕的毁灭力量,即使在一个刚突破下灵境的孩子手中,也足以让人惊恐万分。
这种恐惧造就了杀心。
没人再关心眼前这个少年是不是那个将京城夜晚搅得不得安宁的杀人狂。
对他们来说,这个少年和那个杀人狂没什么区别。
城南一处离虚空门较近的巷道口堆起了很多禁军。
众禁军凝神戒备,警惕地盯着巷道口,大有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不少人疑惑地看着这群禁军,纷纷猜测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想起近来夜巷的事,很多人觉得极可能跟那个夜巷里的杀人狂有关。
当禁军准备就绪后,一队人马慢悠悠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一个十三岁少年,皮肤雪白,一双黑色瞳孔如同乌木,不是别人,正是左翔。
一名侍卫走上前来,对左翔行礼道:“殿下,一切准备妥当,只等进攻。”
“急什么?让他们打,打够了我们再坐收渔人之利。”左翔一脸得意地说道。
李洛站在左翔身后,听到这话,呵呵笑了一声。
他没提什么意见,眯着眼睛,抬头看起了没有月光的夜空。
京城的夜晚一向明朗,除了阴雨天气外,夜空一向挂着月亮。
可是今晚,别说月亮,连星星也不见一颗。
没有月光和星光,又没有灯光,夜巷按理说应该很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