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如何诽谤,谢安安面上不显。
她视线落在沈星洲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定他没受伤,拍了拍胸口,一脸劫后余生,“老公,幸亏你没受伤。”
虽然知道对方是在演戏,沈星洲的心跳声还是止不住停了下,浑身血液仿佛被冻住般,陌生的情绪一股脑的涌上来。
他瞳孔皱缩,有一瞬间,想狠狠的推开眼前之人。
但仅有的理智告诉他,不行。
谢安安把对方的挣扎尽收眼底,心中的白眼都快翻到了天上。
好心救你,在你眼里我好像是洪水猛兽一样?不愧是狗男人。
本着眼不见心不烦,谢安安转开视线。
视线刚好落到了摔碎的茶盏上。
那一片片青瓷,棱角分明,反射出白光,桌布上蒸腾着氤氲白气,茶水茶渣散了一片。
艹,真狠,这可是热水啊?落到身上岂不是要脱层皮?
再一看始作俑者,一脸木然,仿佛这是一件很简单不过的小事。
谢安安有瞬间的心疼男主,也没管自己刚才乖巧蠢笨的人设,看向始作俑者,质问道:“沈叔,我原本不该管你们父子之间的事情,但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沈楠听到这话,脸色有些难看,想也不想道:“你知道不该管,那就别管,再说,我管教自己的儿子,跟你没关系。”
谢安安差点被逗笑了,她看着对方,反问:“我说不管,还有谁能管?”
话锋一转,她嗓音甜软,却带着几分理直气壮,“再说了,他现在不止是您儿子,还是我老公,你把他砸傻了,或烫伤了,怎么赔给我?”
沈星洲抬起眼睑, 望着她的侧脸,女生的面庞是熟悉的,此时的神色却有些陌生。
说陌生也不怎么准确,应该是鲜活,又有朝气,跟在他面前的装乖讨巧不同,这应该更接近她真正的性格。
看来有必要仔细调查一下了。
沈楠冷眼瞧着谢安安,“你和他装什么夫妻情深?真当你们是夫妻了?要不是长辈的施压,你能见识到眼前的一切?有现在的好生活?”
谢安安也不生气,她弯了弯唇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我谢谢您嘞。”
沈楠对她的识趣很满意,“知道就好,看来你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倒也不枉费我让你进沈家的门。”
“我的可取之处多了去了,但也不用跟您说,毕竟,跟我领证的是星洲,跟我过日子的也是他,跟您就没半毛钱关系不是?”
吵架嘛,不是谁在理,而是谁更不要脸,气势足。
“你说的对,你的可取之处的确跟我没关系,毕竟市井出身,眼界在那里放着,也就只有自降身份的人才会搭理你那点可怜的可取之处。”
沈楠被怼了,也不生气,可能因为他从未把对方放在眼里。
谢安安闻言,笑了声,“沈叔,你在说你自己吗?不知道你那高贵的身份现在降到了什么级别?”
听到这句话,在想起自己这段时间在公司的种种遭遇,沈楠的火气怎么也压不住。
“住嘴,你们父母就是这么教育你的?没素质。”
谢安安翻了个白眼,准备再气气对方时,却听到一声轻笑声传来。
那笑声,像是清澈的湖面落入一块泥土,渺小,却又不可忽视。
谢安安朝声源处望去,沈星洲微微耸着肩头,手指无意识的扬了扬,嘴角向上翘起,那个笑容的弧度充满讽刺,又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忍不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