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江锁雾,白浪渔人。
一叶扁舟顺流而下,舟上坐着一布衣男人。头戴斗笠,脚穿麻鞋,一坛水酒,一碟酥米,自斟自饮。
“我说客家,咱们一路找来,已经七七四十九天了,沟沟叉叉,也没听说哪个仙山藏有善观天象,释解灵异之人。如此海找下去,再找个一月俩月,恐怕也是希望渺茫。”船夫模样的人一边撑着长篙,一边说道。
坐船之人没有回话,他只是往雾中的山峰望上一望,然后又自顾自地斟上了一碗酒,一口喝了下去。
“客家,你说说,人生在世,哪来的一帆风顺?但凡遇到些生活中的琐事儿,也不至于思想不开,蒙生些稀奇古怪的想法。现如今,不但交通方便,通讯也方便,一个电话打过去,或者发个微信、QQ、语音什么的。再按照地址方位的前往,哪怕是个神仙,最多花费个三五天的车程,自然就找到了。像你这等漫无目的地找,眼生人不熟地,你就是走个顶头碰,也叫人错过了去不是。再说了,你花得起船钱,我也陪不起你这些时间呀!”船家有些撑不住了,想想一个半月没有回家,老婆孩子的没人照顾,絮叨了起来。
“我是有他的微信联系,可他一直不回我话,我也是毫无办法。”客家说道。
“那就是你的不对了,要我说。不回你话,就说明之间不甚融洽。这样的人即便找到了,人家会不理你的。你不想想找他干嘛?”船家叹了口气,“你这不精神有毛病么!”用眼皮翻了他一下。
“船家,实不相瞒,我找的这个人,是我的救命恩人。两瓶神药,令我重获新生。他不理我有情可愿,我不找他情理不容!”
船客原来是姬中,他随后讲了此去非洲的故事。
船家点头,想了想说道:“如此说来,这恩人确实值得一找。可如此找下去,终归不是个法子。”
“船家,我曾问过恩人是何方人士,那送药之人送了我三句诗谜,自不得解。”说完,姬中把那三句诗念给船家听。
船家听完,口中复述着“云贵林深处,孤崖独一柱,幽境疑无路。”的诗句,不住地摇着脑袋。
“‘这孤崖独一柱’一定说的是此处有孤崖。而云贵高原,孤崖很多,究竟说的是哪里,无法断定。那么,‘幽境疑无路’呢?没有路?还是好似没有路?”船家一边叨叨着,一边把小舟撑向江边。
船家望向远处的山峦,说道:“云贵深处,多产药师。神药?药师?嗯——,必有关联。此处已是云贵边界,咱们从左路而来,客家应该回身走右路找找。右路多山,谷深流急,小舟无法前往,客家可弃船找寻不妨。”
姬中闻言,想想也是,于是问清了路,付了船资,弃船而去。
姬中沿着江边一路上溯,逢人便问,都说不知。一晃不下十日。忽然一日大雨,山洪暴发,姬中被隔在一农家客栈不得动弹,遂要来水酒小菜独酌。
天已近晚,但听屋前水流隆隆,又见山风骤转,树影乱摇,落叶飘零,隐隐寒意袭人。细想自己出来寻找恩人已经俩月有余,不觉间盛夏已过,深秋将至,一事无成,不免有些心灰意冷。
唉!想想自己三十出头的人了,做的事情如此没根。天有多大?山有多高?出来一转才知。自己像个无头的苍蝇乱撞,幻想着瞎猫碰到死耗子的结果?!他端起酒碗,轻叹一声,一饮而尽。
就在这时,忽听门外有人说话:“店家,能让我进去避一避吗?”
半天,听店家问道:“你住宿吗?”
“我……”外面的人犹豫不决。
“你走吧!”店主的声音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