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家为了给春华爹看病,不得不勉强同意了这门亲事。曹家虽说是省了六百块钱,但也少不得在原有的谢仪之外,再打点功臣包媒婆一番。
于是,他们将省下的六百块钱来了个五五分,曹家又给了包媒婆三百元。包媒婆这才心满意足,高高兴兴颠着小脚儿,乐颠颠地走了。
将春华这般漂亮的儿媳妇娶进门来,曹婆子乐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春华模样儿周正,不止是长得好看,又兼聪明伶俐,看着就喜人。过日子方面那更是没得说,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又能干家务,又能干地里的活儿。她人不多言不多语,不嫌脏,不嫌累,把曹家打理得井井有条,这让她非常之满意。
至于上照顾躺床上的公公,不嫌脏臭;下照顾呆傻的驴儿,细心周到,曹婆子更是没有话说。
可千满意万满意,就有一桩事儿曹婆子不满意。而这事儿还是最为关键的,那就是传承老曹家香火,为曹家传宗接代的这桩大事。为了这桩事儿,曹婆子可是操碎了心。
其实,曹婆子心里也明镜似的。凭春华这般如花似玉的姑娘,自己的那又残废又呆傻的儿子是万万配不上的,这桩婚姻,着实是委屈春华了。
可曹家为娶春华进门,那可是花了大价钱的。既是这样,那也就说不得配不配得上、委屈不委屈的事了。
你春华既是进得曹家门来,就得老老实实给曹家当媳妇,生个大胖小子给曹家传宗接代,延续香火才是。
冷眼瞧去,曹婆子见春华身材苗条,凹凸有致,那两片屁股蛋子大大的,一看就知道是生娃儿的好料子。
地确实是好地,是块良田,可自己的那傻驴儿哟,枉自空守着这般良田好地,愣是不懂得去耕耘播种,却为之奈何!
傻驴儿根本不通那男女之事,自结婚之后,晚上说什么也不睡在春华身旁。这下可愁坏了求孙子心切的曹婆子,春种秋收,不播种怎能有收获?不播种又怎能传宗接代,延续老曹家的香火?
无奈之下,自新婚之夜开始,曹婆子便连续几个晚上都赤膊上阵,亲自拉扯、撮合,想促成两人行那周公之礼。无奈自己的那傻驴儿,当真是稀泥扶不上南院墙。任凭她用尽全力,拉扯、打骂、哭闹,他只一概不理不睬。
曹婆子一咬牙,也不顾儿媳妇说自己为老不尊、没有廉耻。她亲自动手,剥光了自己儿子的衣衫。可那傻驴儿仍是蜷缩在床脚蒙头大睡,死活不肯到春华这边来,和媳妇儿一起睡。
这曹婆子脸皮再厚,也没有厚到去动手剥春华的衣衫的地步。就这样,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春华的肚子依旧还是瘪瘪的,丝毫不见起色。
曹婆子的心里愁成了一江春水,这成了她的一块心病。以至于她每天清晨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儿媳妇跟前,瞅瞅春华的肚子鼓起来没有。
她希望有一天老天爷可怜她,能够出现奇迹。但每一次,她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返。儿媳妇的肚子还是一如先前那般瘪瘪的,没有鼓起来的半点儿迹象。
曹婆子不死心,多次拿话挤兑、敲打春华,但都没有什么成效。
坐在自家院子里,她常常为这件事情发呆:“这可怎么办,曹家可怎么传宗接代啊?难不成老曹家的香火就断送在俺们俩的手上?可不愁煞我也。唉,我那不争气傻驴儿呀,你让爹娘还能怎么帮你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