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小叶子时，靖宇并没有特别的感觉，只是有些唏嘘不已。

关于慕少白妹妹的故事，他还是知道的。

那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靖宇甚至能够想象在最初时，他的绝望：为了救人，自己下令将上万人葬入湖底，而执行这个命令的，就是自己的妹妹。

他们错了吗？

不，他们没有错。

那是那些村民该死？

这当然更不可能。

所以所有人都没有错，错的只是哥哥，对不起的就只是妹妹。

慕少白心里有一杆秤，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做错，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即使再有一万次选择，他依然会这么做。

这是责任，令人绝望，而又令人信仰的责任。

但是作为一个哥哥，作为妹妹唯一的亲人，在属于他们两个单纯的关系当中，慕少白错了，错的离谱，他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妹妹，更是亲手将她送入绝望。

这份错误在慕少白心中留下了永远的伤，他永远再也找不回自己的妹妹了。

小叶子和慕倾夜到底像不像，靖宇不知道，但是他可以看得出，当时的慕少白的看小叶子确实如同看亲妹妹一般，靖宇有些不敢相信，慕少白当时所表露出来的感情，也是戏。

天空中，发着绿光的树叶开始逐渐下降，小叶子伸出一只手，叶子平稳的落在他的手心，绿光如实质般向外扩散，化为巨大的铁链将邪神锁在地上。

做完这一切，少女转过头，低头看向坐在地上的慕少白，眼神中充满了留恋与不舍。

“加油！”慕少白见少女看向自己，举起手摇了摇，用一种无所谓的语气，给了一句加油。

他的神情淡然，充满了玩世不恭，仿佛并没有把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放在心上。

不过从靖宇的角度却清晰的看到，他垂在地上的右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指甲刺破皮肤都没有任何反应。

依旧和当年一样的选择吗？

靖宇在心中默默自语，如果可以的话，慕少白完全愿意，用自己代替对方。

可惜事情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很明显，和当年一样，慕少白他，再次陷入了无能为力的境地。

靖宇叹了口气，跌跌撞撞的起身，握拳，一拳砸在慕少白的脸上，一如当初，他在学校时做的一样。

所有人都懵逼了，就连天上的叶子，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们有些搞不懂为什么靖宇会突然动手。

靖宇活动了一下脖子，他的胸口处，骇人的伤口还未愈合，能够清晰的看到对面的场景。

“你是要坐在这里，看着对方去死？”靖宇不知道小叶子接下来的动作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但是很明显，只要她继续下去，就再也回不来了，不然的话，眼前这个男人不会露出那种表情，那种假的要命，忍住眼泪不流下来的假笑。

“……这是唯一的机会。”慕少白嘴角淌出鲜血，眼神黯淡，再也不复之前那一副恶心的模样。

“有意义吗？”靖宇不理会，反问道。

“……我们没有其它的办法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