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善见明了,却没什么兴趣。淡淡扔在一边。
“不去。”
身为皇甫仪关门弟子,袁善见对夫子这些陈年往事再清楚不过,不是因为他好奇心过甚去有意探寻,而是每次夫子一喝醉就像变了一个人。
一口一个舜华,深更半夜能喊醒整个白鹿山。
时间久了,他自然也就知道他的那点事。
要袁善见来说,那没什么可说的。
优柔寡断,当断不断。桑师叔爱他至深时,在他家逢遭巨变人也远走避祸也不顾旁人劝说执意不肯解除婚约。
苦等七年,还要受他未来君姑刁难,终于等到他归来。
他却因一个孤女把未婚妻一个人放在订婚宴上,令她受辱。
在袁善见看来,不过是笃定她爱他,而他又并不是那样爱她。
有恃无恐罢了!
只是他没想到,这七年她都等了,眼看花期将至,她却断的干脆。
他却后悔了,又想挽留。
后来桑师叔另嫁旁人,过的幸福,放出话来不见他,包括他的门人弟子,朋友故交,已经摆明了态度,夫子却又作出这般姿态,去打扰人家,委实没有必要。
齐全习惯他家公子的脾气,拿出另一份请柬。
“那裕昌郡主生辰宴送来的帖子,想必公子也不会去了。”
“等等!”
“嗯?”
“拿过来。”
袁善见清咳了几声,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
齐全忍笑。
“也是,听说那日何娘子也会去,公子就算再无闲暇也会去的,对吗?”
袁善见扔了一颗白子过去,被他熟稔躲过。
“奴才告退。”
齐全极有眼力见的退下了。
袁善见摩挲着手里的棋子,眼里笑意流淌。
……
时间过得很快,尤其是忙碌起来的时候。
昭君上元灯会后就没出过门,在家照顾她的宝贝草药,顺便把一些已经成熟了的,采摘下来,做成香囊,做成药丸,制成熏香。
效果还是很显着,就是手工制作实在太慢了。
在忙碌中转眼就到了裕昌郡主生辰这天,她都差点忘了,还是顾氏来提醒,她才想起来。
因为今日是人家生辰,也不好抢了主人家的风头,昭君只随意穿了一件淡绿色衣服,下系了一条水色曳地长裙,墨发如云,半挽了一个发髻,左右各斜插了一支琉璃步摇,流苏摇曳。
一身装扮清淡已极,却是掩不住的倾城殊色。
到汝阳王府一下马车,空气都似乎静了一瞬。
待人进去了,才有人如梦初醒,神色恍惚。
“那是谁?”
“何家娘子啊,这般风姿除了何家娘子还有谁?”
眉眼俊朗的郎君激动的抓住那人的手,“何娘子定亲了吗?”
那人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眼神说不出来的古怪。
“你不是都城的人吧。”
虽是问句,却是肯定了,少年不明所以的点头。
“是啊,我随阿父到都城述职,才来都城不久。”
本来他不想来的,现在却深深庆幸他来了,他以前从不相信一见钟情,如今却是深信不疑,只用一眼,他眼中便再也容不下旁人。
他还年少,所思所想不需多看,一目了然。
“那难怪了。”
见他还往那人离开的方向看,那人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没再说什么踏进了王府大门,脚步看似洒脱,却似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落寞。
有的人不能多看,否则,余生全是痴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