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好啊！”阿婆笑得更开心了，皱纹堆积在脸上，明亮的眼睛挤成一条严合的细线。

“小瑜儿交到好朋友了！那阿婆我就放心了，小瑜儿在学校里肯定是不会被别人欺负去了。”

一说到这里，林奶奶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眼前的视线突然花了，“孩子，你受苦了，受苦了”。

“别人欺负咱了，你要说啊，要说啊！”

“咱家穷，但不是没底气。”

“你还有妈妈呢，有阿婆呢！”

“阿婆都是快要入土的人了，不介意和他们拼命去！”

不美好的回忆涌上心头，老人的声音变得沙哑沉重，最后竟是话都说不出来了，独留下悲痛的哽咽。

“小瑜儿……好孩子……不要让别人欺负了去啊……”

“咱活的辛苦，别让那些富贵的把我们滴腰杆子压了去啊……”

“阿婆，你别难过”，林瑾瑜抱着老人佝偻的身体，喉咙处似乎被坚硬的石块堵住，眼尾稍稍泛红，却强压下心中的泛起的异样。

“阿婆，你别哭，哭多了，对身体不好”，感受到手背上淌下的泪水，林瑾瑜轻拍老人的后背，声音无比温柔。

眼眶中打转的晶莹被她拼命眨动眼睫，硬生生逼了回去。

“好好好，阿婆不哭……”

老人止不住地心酸，又是一声啜泣。

她驼着背，弯着腰，反复念叨着“小瑜儿会心疼，不哭不哭”，小声抽噎着回到了厨房。

背对着孩子，串珠的泪花滚落，老泪纵横她沧桑的面庞……

默默听完这些的男人，指骨捏的嘎吱作响……

*

“阿婆，我走啦！”

林瑾瑜一步三回头，望着那个慈祥的老人，“记得保重身体，晚上我们视频！”

语毕，她像是做出了很大的决定，心一狠，背过身，跑远了。

直到跑出老人的视线，她才失落的停下脚步。

背后一暖，成功溜出林瑾瑜家，旋即躲在暗处已久的男人疾步走了出来。

“宝宝不难过”，他的长臂环在林瑾瑜的前身，不似平常那般多话。

林瑾瑜轻而易举地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她偏过头，不想被人看到自己此时的狼狈。

“喏，给你带的”，她将打包好的小馄饨递到沈修远的手上，“便宜你了，我阿婆做的小馄饨是世界上紧好吃的东西”。

“嗯，我知道的”，沈修远郑重的点头，“托宝宝的福，我才能吃到世界上紧好吃的东西”。

“宝宝，记得帮我谢谢阿婆。”

他轻摇着林瑾瑜的小手，试图用脸上的笑容冲淡她悲伤的神色。

“就知道油嘴滑舌”，林瑾瑜轻踢男人的腿部，脸上再次恢复散漫的浅笑。

“赶紧吃吧，凉了的话，阿婆可是会难过的。”

她主动牵起男人粗糙的大掌，带到一处长椅上坐下。

沈修远斯文的打开盒子，馥郁的香气覆盖味觉感知的全部。

“宝宝，你也吃！”

他拿起勺子，选了一颗最大最饱满的，往林瑾瑜嘴边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