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乃至半年的寻找,包括公安系统在内,都没有找到陆雪婷的影子。像这样的情况不可以定性为死亡,换一个角度考虑,也是没有其它任何办法。
以陆兆庆为首的陆家叔伯弟兄看到陆黄氏日渐消瘦并哭瞎了眼,就找到夏临泉要求陆兆镰给个说法,因为人是从他家里失踪的。
夏临泉找到陆福娃,要求一起去。陆福娃马上反驳:\"我怎么去?那头是我哥,这头是黄氏。我去,我能说什么?我什么也不能说呀!\"
于是陆兆庆,夏临泉和陆正峰三个人,出现在宁民县城吕家巷。
对于三人的到来,陆兆镰与吕开婷心知肚明,自知理亏,什么多余的话都没有讲。大家坐在板凳上,围着一张桌子。陆兆镰推心置腹的说:\"孩子到现在没有找到,我们也很痛心,我们也花费了不少的精力去寻找,但是没有任何蛛丝马迹。现在这事已经过去半年,如果过早的把这件事定性为某一件事情,是不妥的。法律上规定是失踪四年,如果找不到可以认定为死亡,但是这样的情况谁都不愿意看到。但是目前遇到了这种情况,时间上又不允许我们过早的下定结论。站在你们的角度来考虑问题,我了解你们的心情,我只能这么说,在没有达到四年之前,把这件事情定性为不可想象的那种结局,我不能接受。如果达到四年了,还是不能见到人,我负责任的跟你们讲,我会按照现行法律给予你们赔偿。″
陆兆庆焦急的说:″现在大嫂已经哭瞎了眼,身体越来越差。看在都是一个原上的人,而且同宗同祖,你们是否考虑先给她一部分钱,宽宽她的心。或者开一些什么其他的药来治治她的身体。\"
陆兆镰还没有表态,吕卉婷就开了口:\"看在大家都是亲戚的份上,我们也不想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临泉是知道的,我们对两个孩子的婚事没有任何意见,没曾想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兆庆提的建议可以,我接受,家里也没有什么钱,就给一千吧!拿回去给嫂子补补身子。\"
拿到钱,陆正峰三个人走在回原的路上,夏临泉:\"不妥,拿到钱,情份就生疏了,不妥。\"
陆兆庆好像早有预谋的说:\"没有什么不妥,这门亲事反正是不能成哩,不能成,还讲究那么多干什么?现在人都没了,可日子还是要过呀。不争取这日子不是更没法过吗?你看大嫂那个样,这个家乱成一锅粥,下面还有一个儿子没成家哩。\"
夏临泉边走边自言自语的说:\"这件事是很奇怪的,当天晚上两人是睡在一间屋子里的,一夜都没有任何事情。第二天早上,两人一前一后跑了出去,被子上还有血迹。后来雪婷就神秘的失踪了,真是太蹊跷哩。\"
陆兆庆立马停止了脚步:\"你刚才说什么?被子上有血迹?\"
夏临泉:\"是呀!是有血迹呀!我亲眼看到的。\"
陆兆庆立马神色庄重:\"走,回去,咱得去报案,有可能雪婷被阳阳暗害了。\"
夏临泉看陆兆庆和陆正峰一前一后的向吕家巷方向跑去,立马后悔刚才说出那些话,这不是节外生枝是什么?想了片刻,他撒腿追了上去。
陆兆庆个人认为这件事情有了转机,立马报了案过后,派出所立马开着警车到吴家巷去抓人,陆阳阳分分钟被带走。
夏临泉把这件事告诉了陆兆镰,陆兆镰前脚刚走去找陆兆鸿,后脚派出所的人就来到家里,在陆阳阳的卧室找到了那床带血的被子,然后把被子抱走了。
吕卉婷傻傻的看向夏临泉:\"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没有其他人知道被子上有血迹。\"
夏临泉用手掌一拍脑袋:\"哎呀,这件事我做的太差了,现在这个事情既然这样了,走在路上,我为什么要说出这样一段话呢?\"
陆正峰和陆兆庆在派出所的大门口等待消息,这个时候,陆兆鸿和另外一个人走了进来。陆兆鸿看到了陆兆庆和陆正峰,他没有和两个人说话,径直走进了派出所。半个小时后,两个人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垂头丧气的陆阳阳。
陆兆庆看陆阳阳被放了出来,就立马走进派出所去询问。派出所的人是这样跟他解释的:\"你举报的线索,不足以定性陆阳阳是杀害陆雪婷的凶手。从陆阳阳的供词里可以看出陆阳阳当晚是喝多了酒,并且是和陆雪婷睡在一张床上的。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陆雪婷睡在自己的床上,就非常惊讶。当他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时,就非常的生气。生气自己的母亲不该这样安排,明知雪婷妹妹睡在床上,还让自己来睡,这种做法非常不应该。吕卉婷毕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他又不能去打去闹,只有发泄自己的不满情绪,一挥手不经意间打在了床板上,指甲被打破了,鲜血流了出来,染到了被子上才留下了血迹。当然,技术科的人把血迹拿去化验,证实血型和陆阳阳的十分吻合,并且陆阳阳的手指上有指甲脱落的痕迹,所以,你们所举报的事实不成立。″
陆兆庆与陆正峰灰溜溜的再次走在回母猪原的路上。
愤怒的陆阳阳,没有和任何人说一句话,径直前往解放南路吴家巷。
陆兆镰和吕卉婷把陆兆鸿和他请来的那位律师送走后,吕卉婷把陆兆镰拉进了书房。
两人面对面的坐了下来。吕卉婷嫣然如一位知性的妻子:\"看来我们两个要同时出马了!这也是最后一招了,必须要让他回来住,儿子不住家里,我再也支撑不下去了,不能再任由他任性下去。\"
陆兆镰表现得非常激动:\"如果按照我们商定的去做,卉婷,这将是一个新的开始,我感觉非常对不住你。\"
吕卉婷:\"这个时候说这些话干什么?为了这个家,只要能正常的过下去。有一些事情必须要面对,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走吧!早去早回。″
两人来到了解放南路吴家巷。
阳阳正在向吴秋怡诉说自己进派出所有惊无险,并标榜自己并不是一个坏人。当他看到爸爸妈妈走进来时,马上停止了说话。
吴秋怡招呼陆兆镰和吕卉婷坐下说话,两人没有理她,直接面对陆阳阳。
吕开婷说:\"阳阳,刚开始妈妈还认为你和雪婷已经生米煮成熟饭哩!没想到我的儿子是响当当的大男人,有担当,并没有对雪婷做什么。这一点!妈妈非常欣慰。你爸爸也非常高兴,你是一位懂事的孩子。但有一点,你必须要明事理,家里姥姥,姥爷现在连门都不能出了。他们需要每天听到你的笑声,他们需要你每天都要到他们的床前去看望他们,这样,我们的心才能安稳。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你在他们的身边蹦来蹦去,你一下子走了半年,半年内几乎都不曾在他们的身边出现,你说你这样做,对他们的打击能小吗?\"
陆兆镰:\"阳阳,是你该回家的时候了。你看这段时间为了你,我和你妈妈都成什么样子了?回家吧,我们不阻拦你对你吴阿姨的真情,因为世人都有感恩的心。她当年对你好,你肯定也会对他好。报恩是要一天一天来的,不是嘴说马上就能兑现的。可以一边工作,抽时间过来看她们,对吧?发了工资后,看你吴阿姨家里缺什么,你就可以买什么,全部给她也行,来消解你内心的报恩情绪。回家吧!再折腾,那个家要败哩!\"
陆阳阳仍然保持自己的姿态:\"我不回去,我在这里生活了半年,已经习惯哩。\"
吕卉婷听到儿子说的话那么果断,没有任何的考虑,目视阳阳,膝盖一弯,便慢慢跪了下去。陆兆镰看到妻子跪了下去,自己毅然而然也跪了下去。
陆阳阳马上情绪激动:\"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我都多大了?我有我的处事原则,为什么你们非要干涉我的生活呢?你们这是在用你们的养育之恩来胁迫我,冲击我根深蒂固的思想认识,这样做对我的生活有致命性的打击,你们知不知道?\"
陆兆镰和吕卉婷两人像做错事了的人,低首不语。
吴秋怡急了,走上前来指责陆阳阳:\"你看你这孩子,给你说了八百次了,任何人都说不动你。现在父母都跪在你面前了,你还理直气壮。你想想,他俩是你什么人?你什么理想非要建立在两位老人的痛苦之上呢?你口口声声说要撑起这个家的责任,责任有大小你知道吗?这个家的责任是我,你看我可怜,就像刚才你爸爸所说,你今后可以用你工作挣来的钱,力所能及的给我一点。这不是皆大欢喜的事吗?你的理想如果是建立在传统接代的基础之上,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而且错的离谱,不可原谅。赶快悔悟吧!赶快收拾东西走人,这里不需要你!\"
陆阳阳并没有在意吴秋怡的一番话,他像热锅上的蚂蚁,想去把两位老人扶起来,但他没有弯下腰去。
吴秋怡失去了理智,从厨房里拿出了一把菜刀就往手上划去,顿时,一道血痕出现,鲜血直流。
陆阳阳受到了惊吓,马上去捂那躺血的手。吴秋怡后退了两步,直视着他:\"你赶快走,你再不走我就成千古罪人哩。如果你不答应我搬回去住,我马上再来一刀,你信不信?\"
陆兆镰和吕卉婷惊恐的站了起来。
陆阳阳这时才看出来吴秋怡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有时候她的心也能狠起来。他马上摆手,制止吴秋怡再疯狂下去:\"好好,秋怡姐,我听你的,我回,我回行了吧,你千万不能再做傻事。\"
吴秋怡:\"快点,我要看你收拾东西才行。\"
陆阳阳急忙去收拾东西,这时,颤崴崴的柏冬梅喊来了吴秋怡的堂哥,后面还跟来了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