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邹婆子还算镇定,快速抓乱一头被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解开最上面的扣子,迷蒙着眼睛走出门去。
“谁啊?大半夜敲寡妇门,想耍流氓不成?”
粗粝的老妪说出这句话,把在场不少看热闹的都逗笑了。
只有一墙之隔的徐婆子啐了一口,低声骂了一句“不要脸”。
村长厌恶的看了眼邹婆子,不耐烦开口,“有人举报你半夜在家搞封建迷信,现在要进去搜搜!”
闻言邹婆子心下一慌,刚刚出来的急,画符用的东西还没收起来呢。
只是这会不是慌的时候,她故作镇定,三角眼上翻,混不吝的话张口就来。
“诶呦,我一个寡妇家家的,大半夜被你们搜了屋子,我的名声还要不要?村长你这是要逼死我啊!”
张口闭口寡妇家家,村长被她气的吹胡子瞪眼。
“邹婆子你最好是配合,人家能上我这举报就能去上面举报你,等人家小红帽来了可就不是我这么好说话了!”
墙头上的徐婆子眼睛一亮,随后想到那些人的可怕,又紧忙歇了心思。
那群人可不是好惹的,要是搜出来证据好说,万一搜不出来,举报人可是要遭殃的。
这时候,就听见屋内传出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一群人立马竖起耳朵。
民兵队长眼睛一眯,“邹婆子,你一个寡妇,屋里怎么还有动静呢?”
人群立马八卦起来,虽说邹寡妇已经四十多了,可耐不住看热闹的好几个老光棍呢。
他们彼此交换着眼神,小心思蠢蠢欲动。
如果…他们是说如果。
如果邹寡妇不是没缝的蛋,是不是他们也能叮上一口?
想想那滋味儿…
一个死了婆娘的老鳏夫率先开口,“大妹子,你平时就一个人,屋里现在传出动静,还是让大伙进去看一眼,要不然乡里乡亲的,大家伙也不放心不是?”
“就是啊,你一个女人家家,我们得进屋帮你看看是不是进贼了,也好帮你抓了!”
一个人开口,陆陆续续好些人跟着附和。
这下邹婆子也没有理由拒绝了。
正是两难之际,墙头上的徐婆子说话了。
“我说淑芬呐,你要是顾及名声,不如我陪妇女主任进去,要是没啥见不得人的,也让大家伙早点回去休息不是?”
她出声把邹婆子最后的话也堵了回去,气的邹婆子斜着眼睛瞪她。
徐婆子无辜的耸耸肩,利落的从墙头翻过去。
此时黑漆漆的屋内柳枝已经满头大汗,邹婆子家连个能打开的地窖都没有,她无处可藏。
该怎么办?
情急之下她也顾不上别的,抬脚迈进了米缸里。
就在徐婆子跟几个妇女走进门时,她刚盖好盖子。
徐婆子一边走一边嘀咕,“刚才的动静肯定是进人了,咱们好好搜搜,可不能让贼钻了空子。”
“对,绝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坏分子!”妇女主任对她的话一万个赞成,谁也不能破坏了小杨树村的安定和谐。
几人尽职尽责翻找着,没一会就传来一个大妈的惊呼:“天呐!这…这这…”
几人闻声跑过去,就看见在手电筒的光亮下,墙角凳子上的朱砂跟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