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闲谢过一声以后这才坐下。
田秀看着身侧跪坐着的乐闲,问道:“不知如今蓟京城中,谁的声望最高?”
乐闲想了想说道:“自然是宁君!他的年龄最长,又是宗伯,在燕国很有名望!”
田秀想了想,他似乎认识宁君。
当年燕国内乱,田秀帮助武成后拨乱反正,乱平后,武成后任命宁君为宗伯。
只是两人当时的交集并不深,最多算点头之交。
想到此处,田秀又把目光看向右侧的李牧:“李将军,宁君可在城中?”
李牧道:“在的!城破时他想要逃走,被延陵钧将军擒获,现软禁在家!”
“善!”田秀点了点头。
其余人不明白田秀突然问起宁君是干什么。
乐闲却已经猜出了他的心思。
“丞相,您莫不是想要收服宁君?”
田秀笑了:“我正有此意!”
当天下午,田秀来到宁君府邸。
两人见面以后,先是相互行礼问候,在寒暄了一阵以后。
宁君问道:“不知丞相前来拜会老朽所为何事?”
田秀并不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先问:“宁君觉得在下是什么人?”
宁君捋着胡须,笑眯眯的看着田秀并不答话。
但意思很明白了,反正不是什么好人。
田秀直接说出了他心里的心思:“我在先生心中是个恶贼,对吧?”
宁君呵呵一笑没有说话,算是承认。
田秀也不恼怒,而是摇着头说:“那先生觉得燕王是何人呢?”
“这……”宁君一怔,随即说道:“自然是我燕人君父!”
“说的好!”田秀抚掌大笑,接着问:“那燕王这个君父当的可称职?”
“这……”宁君捋着胡须,正想着该如何回答这话。
田秀已经说出了答案:“燕王唤上不能制将渠,下不能御百姓!在他治下的燕国朝堂上党争不断,民间盗匪横行,百姓纷纷逃亡,在下此言可有半点虚否?”
宁君摇头表示没有。
田秀点头,又接着说道:“似燕王此等软弱无能之辈,又岂能让燕国百姓过上好日子呢?宁君为这样的昏君卖命,不觉羞耻吗?”
宁君一听,冷笑道:“老朽可是燕王的长辈,丞相莫非还想劝老朽投降?”
“不,这不叫投降,这是弃暗投明。”
“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田秀继续说道:“投降为人不耻,弃暗投明却能够光照史册!”
宁君大笑,不过是讥笑。
“田秀!任凭你舌灿如花,也改变不了你赵军不过是一群强盗兵匪!”
等他骂完,田秀才继续说道:“六十年前,齐宣王趁燕国内乱灭燕,齐军大肆在燕国境内烧杀,宗室之中受害者不计其数,敢问宁君我赵军可有杀戮百姓?”
“无!”宁君回道。
田秀又接着问:“那可有杀人放火?”
宁君叹了一口气,道:“无!”
“好!”田秀点头,又接着问:“那可有抢掠宗室迫害王公?”
“没有!”
“这就是了!我赵军进入燕国后,与民秋毫无犯,对宗亲贵族也不曾下以毒手,就连燕王至今也被我们好吃好喝的供着,请问天下间可有这样的强盗?可有这样的兵匪?”
宁君哑口无言。
田秀又接着说道:“当年燕武成王趁我国与秦国在长平鏖战,背盟毁约攻打我国,杀死我赵国多少父老,强奸我赵国多少妇女,敢问与燕军相比,谁才是强盗兵匪?”
宁君彻底不说话了。
田秀看着宁君说道:“先生究竟是想要殉国成仁,还是为燕国百姓做些事情呢?”
“公要杀我?”宁君问道。
“非也!先生若不想殉国,秀敢请先生为燕国百姓,为天下苍生做些事情!”
田秀对着宁君深深一拜。
宁君心中略有动容,却还是摇头说道:“丞相请回吧!老朽就是死也不会为赵国卖命的。”
“宁君,为这样腐朽的国家殉葬,真的值吗?”
宁君以沉默相待。
田秀见此,只能告辞而去。
他说服宁君的计划失败了。
但他并不气馁,回去以后田秀效仿其他各城,下令在城中约法三章,蓟城百姓大安。
然后田秀又亲自去商业区,与那些商人会谈,请他们重新营业。
随着商业区重新开市,蓟城又开始重新变得繁荣。
田秀又从中央银行拿出一批贷款,借给附近那些无地可种的百姓,却又不向他们收取利息。
接着田秀又杀掉了将渠,将燕国落到今天,全部推到他的头上。
百姓们见将渠被杀,无不拍手称快。
一系列政策下来,原本冷清的蓟城,又开始变得繁荣起来。
田秀颁布了律令,燕国今后一切按照赵国的律法,所有人必须遵从律令,无论是赵人还是燕人,凡是犯法者,一律由律法来惩戒。
这么多套组合拳下来,蓟城百姓暂时被稳定下来。
不过田秀知道这还不够,他还得去把城中这些贵族都说服。
只取得民心是不够的,贵族宗室也要争取。
田秀接下来连续三天去拜访宁君。
但这老头始终油盐不进,不为所动。
田秀见实在说服不了宁君,只好询问乐闲:“昌国君,不知除了宁君,谁在蓟京威望最高?”
乐闲微微欠身:“除了宁君外,应该就是在下了。”
燕国多次内乱,国中的贵族尤其是宗室被大量杀戮。
乐闲依靠父亲余荫,反而每次都能在混乱中得以保全。
这也让他们加在燕地的声望愈发的水涨船高。
田秀听完乐闲的话,立即欣喜的问道:“我欲请昌国君出面去说服蓟城这些权贵,让他们为我赵国效力,不知您能否完成使命!”
乐闲摇头道:“在下没有宁君在宗室中那么高的威望,对于燕国的公族,在下可能无能为力,不过其他各家,在下倒是有信心说服!”
“善!”田秀大笑道:“那就请先生去说服其他各家权贵。至于宗室,我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