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兰容勃立于湖面之上,一身红袍已是破败不堪,只见他手持龙头拐杖,抬起头望向天空,一方天地已是变为赤色。赫兰容勃表情严肃,身后两条赤色水龙盘旋飞舞,怒目张须,狰狞可怖。湖水也在赫兰容勃身后汹涌澎湃起来。
天人一怒,先前天空中飘落在地面和湖面的红雪便悉数消融,仿佛并未曾下过雪一样。随之,天空中层层红云迅速压了下来,低垂于湖面之上,离众人头顶不过十余丈高。岸边观战的楚随心众人清晰可见头上红云翻滚,声势骇人。
见了这等声势,湖面上的吴青山终于彻底怂了,他脸色灰败,心中一片灰暗,就像他身上所穿灰袍一样灰暗。他彻底绝望了,这样的天道高手,绝非他所能战胜。他心中后悔已极,真不该贪功和区狂徒联手。他僵在湖面上,一动也不敢动。
之前,区狂徒并没把赫兰容勃放在眼里,毕竟他已经斩了赫兰容勃数百刀,虽然并没能伤到赫兰容勃本人,但是已经把赫兰容勃的红袍斩的千疮百孔。赫兰容勃身后那两条赤色水龙,在他眼里也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所以区狂徒对赫兰容勃极其轻视,他已经把赫兰容勃归到有名无实那一类人当中云了。虽然区狂徒曾多次听到师父和师叔提起赫兰家有一位老祖宗隐居修习天道,名声在外。但是今日一战,区狂徒便已经明白,这位赫兰家老祖宗的武道只是空有顶级境界,实战还差得远。
此时,区狂徒见赫兰容勃停了风雪,召来红云,便已经明白赫兰容勃弃了武道,真的动用了天道之威。区狂徒心中自然会有些紧张,却没有像吴青山那样毛骨悚然。一介武夫的区狂徒虽然没吃过肥猪肉,总还算见过肥猪跑。
区狂徒的师父和师叔也都是修习天道的,虽然不如赫兰容勃这样顶级,但是区狂徒毕竟耳濡目染了一些关于天道的东西。所以他之前才敢喊出不相信赫兰容勃会舍弃二百年修为,用天道杀人的话来。
见赫兰容勃动用天道之威,区狂徒瞬间便做出决定,先下手为强!他双脚在湖面轻点,脚下气机炸起水花飞溅,人已经如同疾飞的燕子一般扑向了赫兰容勃。
区狂徒身形飘逸,疾速前冲,一把短刀幻化出万千刀花,撩人眼目,可在他接近赫兰容勃不足三丈距离时,万千刀花凝而为一。
繁到极处,便是简,简单的刀法杀人才最凶狠。障眼法再好看,最终还是要落到杀人的实处才行。
僵立在湖面的吴青山,在亲眼见到区狂徒这一刀的时候,忽然似有所悟。他以前所练的爪法,就是太过繁杂了,虽然让人眼花缭乱,但是在实战中,威力还是有所欠缺的。花哨的东西,往往实用价值不高。
站在画舫上的冷东海,亲眼目睹了区狂徒化繁为简的一刀,他本就是用刀的高手,此时见了顶级的刀法,心中怎么能不激动?冷东海几乎是下意识般就脱口而出,“好刀法!”
赫兰玉双大怒,这厮有病吧?敌人的刀法还要夸他?她怒斥冷东海道:“放屁!”
冷东海根本不理她,不管对方是谁,好刀法就是好刀法,值得学习借鉴的刀法都是好的,哪怕这个人再坏,只要他的功夫是好的,就可以学习。
锋芒毕露的短刀,距离赫兰容勃的前心已不足一尺距离,短刀上的青色刀气撕裂空气,发出噗噗的声响。赫兰容勃一脸淡然,左掌忽地立起,整条臂膊都覆盖着浓浓的红色气机,赫兰容勃左掌前推,掌心便抵住了短刀的刀尖。
短刀的青色刀气如同摧枯拉朽一般,瞬间便洞穿了红色气机,也洞穿了赫兰容勃的左手掌,区狂徒清晰见到赫兰容赫的手上流出鲜血。他心头狂喜。可是就在那一瞬间,区狂徒知道自己中计了。
赫兰容勃左手由掌变爪,轻轻捏住了区狂徒的短刀,右手却将拐杖掷向岸边,拐杖稳稳插在了赫兰玉双面前的泥土中,不摇不晃。
区狂徒拼尽全力想夺回短刀,却未果。他毫不恋战,果断弃刀后撤。就在区狂徒即将弃刀而退的瞬间,赫兰容勃右手变拳,重重打在区狂徒胸口。区狂徒瞳孔猛地一缩,便倒飞出去,跌落在十余丈外的湖面上。
在区狂徒即将要落水的瞬间,吴青山一式燕子三抄水,掠向区狂徒,一把将他接住。吴青山接住区狂徒之后,便感受到巨大的冲击力。吴青山的双脚在湖面上划出一条长长的水线,倒滑出六七丈远,才勉强稳住身形。
两人几乎撞在冷东海所站立的画舫上。吴青山站稳身形,关切的望着区狂徒,一脸担忧道:“区兄,你没事吧?这样的高手太可怕,打不过咱们就逃命去吧!对手是绝顶高手,输了也不丢人!”
区狂徒并不回答吴青山的话,他奋力从吴青山怀中挣脱,吐出一口鲜血,喃喃骂道:“好阴险的老匹夫!”
话音未落,两条赤色的大水龙已经如影随形而至,龙啸之声震耳,瞬间便将吴青山、区狂徒二人吞噬下去。湖面上,传来赫兰容勃凄厉的吼声:“夺魂大法!”
正在观战的冷东海、赫兰玉双、楚随心、钱太希等人都傻了眼,冷东海傻笑道:“真是好本事,什么时候本公子也能练出这样的两条龙来,和人打架打不过的时候,就祭出来吞人!”
赫兰玉双翻了个白眼,这个臭要饭的是真不要脸,衣衫褴褛,还好意思自称本公子?简直是在侮辱公子这个称呼!
一声闷响,漫天刀光,区狂徒浑身是血,从左边那条赤色水龙中破腹而出,赤色水龙轰然崩碎。众人大惊,区狂徒竟然凭借自己的实力毁掉了水龙?
另一条赤色水龙张开嘴,把吴青山吐到岸边,便潜入湖底,不知所踪了。吴青山在地上滚了十几滚,躺在地上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