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年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心里既紧张又期待,他更希望一切都能随了自家阿奶的意。
苏老太太颤着手接过了那只镯子,指尖细细摩挲着上面的样式花纹,脑海深处的某些记忆渐渐地浮现出来。
“阿娘你看!我自己去银楼跟老师傅学着做的镯子,上面的花纹是我自己刻的,我的及笄礼!”
“你这小妮子就是不消停,哪家闺阁小姐似你这般跑去弄什么镯子,瞧这手上都是伤,痛不痛?”
苏老太太嘴上斥责着面上却是露出心疼之色,看着女儿手上的那一道道细小的伤口,没好气的伸手戳了戳小女儿的额间,眼中却满是宠溺与纵容。
“不疼的阿娘,改日我也给阿娘亲手做一只镯子!”
“阿娘你瞧,这还有我的字呢,嘿嘿就是有些丑~”
“阿娘~”
耳边似还能听到女儿对她撒娇的声音,却也不过是昙花一现,到最后她也没等到女儿为她亲手做的镯子,一别就是十数年,再见到这只镯子却已经物是人非了。
在摸到镯身内刻着的那个锦字时,原本还努力维持平静的表情在看到那个字的时候一瞬间迸裂了,泪如决堤般夺眶而出。
陶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他的目光有些慌乱的看向沈韩年。
感受到了怀中人的不安,沈韩年摸了摸陶软的脑袋柔声安抚道。
“别怕,先问问怎么回事。”
苏时年虽然欢喜但也只是一瞬间,自家老太太情绪突然这么激动,还真怕会出个什么事,他在一旁急得团团转,说了很多安慰的话却也是起不到什么作用。
老太太眼看着已经泣不成声了,苏时年生怕下一秒人就哭晕了过去。
老太太年纪大了身子骨本来就不好,一下子情绪波动这么大,要是再安抚不下来怕真的要出个什么事了,所以苏时年不得不将求救的目光看向了陶软那边。
陶软其实听着老太太的哭声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心口位置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有些难受。
在看到苏时年向他投过来的目光,他在心里犹豫思量了片刻,毕竟也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了,瞧着也是于心不忍,最后还是在沈韩年的陪同下朝着老太太走去。
“老太太?老太太您先别激动,您这样身子受不住的,年哥儿很担心您。”
原本还沉浸在悲痛中不能自已的苏老太太,在听到那熟悉的劝慰声时,原本悲切伤心的情绪渐渐的安定了下来,她泪眼婆娑的望着站在自己身边的人。
看着那张跟自己女儿相似的面容,老太太眼中又多了一抹希冀的光,似乎又找到了寄托一般,伸出手一下就握住了陶软的手紧紧不放,嘴里不停地小声呢喃着。
“囡囡啊…我的囡囡,你怎么不回家啊,阿娘一直在等着你回家……”
苏时年一看就知道事情不妙了,阿奶这是受的刺激太大了,又开始犯迷糊了,急得他在一旁抓耳挠腮的。
完了完了,这该怎么办才好啊!
不行,还是先带人离开吧,回家就好了。
对!回家!阿爷阿爹他们会有办法的。
可是事情却不能由着苏时年想的那么发展,他轻声细语的劝说着想要先带老太太离开,可是她却抓着陶软的手不放,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也不让他触碰,这下可把苏时年弄得手足无措了,急的一脑门子汗苦着一张脸望向院子里的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