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六层，三人直奔605号公寓，按下门把手，“咔哒——”一声，门果然打开了。

黎清迈步进去，公寓内部已经完全恢复了原样，就像昨晚发生混乱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就连天花板上那部分玩具都被挂了回去。

“这是怎么回事，谁整理的？”苏谨行大致巡视了整间屋子，最后站定在展示柜前，发现里面的小挂件几乎都是站在原位的，好像都没移动过。

“黏土确实不见了，还有些残留在门缝里。”黎清凑过来踮起脚摸了摸展柜最上面，没摸到别的，只有一堆挡住顶端的毛绒玩具。

但他最多只能胡乱扒拉两下，周围也没有垫脚的东西让他站上去看一看。

黎清正想着要不要放一缕鬼气上去侦查，就突然感觉自己双脚离地，腰上被一双有力的手掌握住，直接将他举起。

“能看见了吗？”白木熙沉稳的声线在身后传来。

而由于被突然举起，半颗头都被埋在毛茸茸玩偶里的黎清：……我知道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建议先别出发。

幽幽地叹了口气，黎清伸手拨开眼前的玩具，探头看去，顶部的最深处有几个摞在一起的相框。

“唔……”黎清挤出正在努力的声音，他此刻与展柜还有一段距离，再加上相框在最深处，他努力伸长手臂都还差一点，“再近一点儿……”

黎清并不知道，在他发出求助后，白木熙的嘴角悄然勾起一抹笑，才向前跨了一小步，直到让黎清离地的脚尖贴近柜门。

“拿到了。”双手端着相框，黎清只能小幅度地晃了晃双腿，示意白木熙把他放下来。

白木熙手臂下移，等黎清站稳在地才松手，他感受着残存的触感与温度，垂眸盯着黎清的腰部……讲真，想再抓一把，手感真好。

而黎清还保持着仰头的姿势，他望着天花板上挂着的玩偶，突然就有些走神的想，昨晚“抢”了自己糖果的那个狒狒在哪里……

“嗯？”注意力集中在上面后，黎清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相比于昨日，天花板上的玩偶是不是稀疏了一点？

“怎么了？”白木熙与黎清距离近，听到他发出疑惑地鼻音，询问道。

黎清缓缓转头，视线落在白木熙身上，张开双臂，“抱……”

白木熙呼吸一滞：？！

“抱一下相框苏谨行，木头，把我举上去，我要看看上面。”

苏谨行自然地接过黎清递来的相框，白木熙则诡异地沉默着没有动作。

“木头？”见白木熙没反应，黎清歪了歪头。

白木熙像是无奈地吐了口气，他上前掐住黎清的腰，毫不费力的将他再次举高高。

黎清被举起观察天花板上的玩偶，还要指挥白木熙前后左右的移动，白木熙也是尽职尽责的做一个工具人。

二人以一种较为奇特的姿势在整间公寓游走一圈，苏谨行在后面跟着，着实也有些一言难尽。

“放我下来吧。”站稳在地，黎清才后知后觉，自己就像个萝卜似的，被白木熙拔起种下。

观察完整间公寓，黎清能肯定自己的猜测没错，天花板上的玩具确实稀疏不少，昨晚那只狒狒也不见了。

不止如此，黎清缓步前行，观察四周，发现公寓内被摆在地上的玩偶也有消失不见的，其中最明显的就是那只最开始和苏谨行交手的大型玩偶熊。

“这是上一任租户？”

苏谨行已经开始翻看那几个相框了，语带疑惑的声音将黎清唤回神，他压下心头的疑惑，先凑过去一起研究。

相框一共有六个，但刚才黎清把它们取下来才发现，上面还有两本证书，分别是宠物医师资格证与执业兽医师资格证。

这两本证书下面的第一张照片就是一个穿着手术医师服的年轻女孩儿，她满脸笑容，怀中还抱着一只欢乐吐舌的小狗。

再后面连续三张都是她与小动物在工作场所下拍摄合照，这几张照片中女孩都笑的很欢乐。

但倒数第二个相框中的相片就变了，照片中的人还是那个女孩，与她合照的却变成了一个笑容得体的中年女人。

她亲昵地搂着女孩的肩，面相来看她们似乎是一对母女，但是女孩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看起来并不是很情愿与母亲一起照相。

而最后一个相框，这张照片就是在这间公寓里拍的，女孩搂着一只大白虎玩偶的脖子，头搭在老虎玩具的大脑袋上，看角度是她一个人在自拍。

苏谨行一眼就认出了相片里那只老虎，它就是昨晚除了最开始那只熊以外最迅猛的动物，不仅体型大，动作还很敏捷，有好几次苏谨行都差点在它身上栽了跟头。

思及此，他脑中有了些许猜测，“这只老虎有没有可能就是怪谈605的容器？”

黎清还在好奇地研究那两本医疗执照，听此，注意力被吸引过去，“怎么说？”

“因为怪谈604的内容就发生在604公寓里，其中的人物就是住户，所以我想，怪谈605大抵也与这间公寓的住户相关。”

说着，苏谨行将手中女孩与玩具老虎的合照递给黎清，“你看这张照片，女孩只与它合照过，说明她很可能是最喜欢这个玩具的或者与它最为亲密。”

“再结合昨晚这只白虎的实力尚佳，冲得最猛，所以值得将它列为怪谈容器的怀疑对象。不过具体情况还未知，只是我的初步猜测而已。”

黎清盯着手中的相框，迟疑地点了点头，但也并不是完全肯定，其实他也猜测女孩大概率就是605的怪谈主体，像婴儿那样，是受害者。

而怪谈容器则是与女孩最亲近的某只玩偶。

因为女孩儿是兽医，肯定了解并喜爱小动物，从那几张相片中就能看出这一点，所以她平时肯定也会去看一些动物相关的书籍资料。

而女孩最喜爱的玩偶经常与她待在一起，不免也能接触到一些，所谓万物皆有灵，像玩偶一类经常与人相伴的物件自然不外乎此。

所以黎清猜测，这些玩偶不仅变活，还能变成真正的动物，就是因为与女孩最亲近的玩偶承载了作为“小怪谈”的灵，并且那只玩偶为数不多的灵性也与“小怪谈”融合了。

至于那只老虎……“你说白虎冲得最猛？”

苏谨行颔首，肯定了黎清的问话，“没错，它是第二个转化完成的，感觉像是主力，是最难缠的那个。”

黎清微微蹙起眉，如果是这样，他反而不认为白虎玩偶是容器，恰恰就是因为白虎的勇猛。

如果白虎是容器，“小怪谈”大可以控制它躲在众多玩具后面保全自己。

再者，“小怪谈”活化了很多玩具，这是需要很大能量支撑的，那么它自己肯定就不会剩余很多灵力能量了，又怎么去做玩具大军的主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