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盖听到庄客的禀报,忙来到后堂与刘唐见了礼,众人这才分宾而坐。
几人都用过了晚饭,肚里还饱着,只把酒筛来吃。
吃了几回后,晁盖这才说道:“适才听小侄说刘兄弟有一事要与我说,不知是何事?”
刘唐放下手中的酒碗道:“小人特地送一套富贵来与保正哥哥。”
却听晁盖道:“你说送一套富贵与我,现在何处?”
刘唐闻言面带难色,说道:“小人自幼飘荡江湖,多走途路,专好结识好汉,往往多闻哥哥大名,不期有缘得遇。曾见山东、河北做私商的,多曾来投奔哥哥,因此刘唐敢说这话。这里别无外人,方可倾心吐胆对哥哥说。”
晁盖看了一眼陪坐的鲁智深和侄子晁泽笑道:“这里都是我心腹人,但说不妨。”
刘唐闻言这才说道:“小弟打听得北京大名府梁中书收买十万贯金珠、宝贝、玩器等物,送上东京,与他丈人蔡太师庆生辰。去年也曾送十万贯金珠宝贝,来到半路里,不知被谁人打劫了,至今也无捉处;今年又收买十万贯金珠宝贝,早晚安排起程,要赶这六月十五日生辰。小弟想此一套是不义之财,取之何碍!便可商议个道理去半路上取了,天理知之,也不为罪。闻知哥哥大名,是个真男子,武艺过人。小弟不才,颇也学得本事,休道三五个汉子,便是一二千军马队中,拿条枪,也不惧他。倘蒙哥哥不弃时,献此一套富贵,不知哥哥心内如何?”
话音刚落,却听鲁智深说道:“这十万贯金珠定然都是那鸟贪官搜刮民脂民膏所得,洒家来到庄上至今已有两月,没甚么功劳,这便替保正取了去!”
晁盖听完刘唐的话颇为心动,又见鲁智深主动请缨,忙说道:“大师稍安勿躁,此事却该从长计议。”
又对刘唐说道:“你既来这里,想你吃了些艰辛,且去客房里将息少歇,明日再议。”
说完,便唤来庄客,引着刘唐去客房歇息了。
鲁智深见状也告了退,只留下叔侄二人在后堂里。
晁泽知道晁盖是在顾忌自己的想法,笑道:“叔父莫非是怕我报官么?”
晁盖闻言也笑了:“你知道平日里叔父做的都是一些私商勾当,只是这次的生辰纲一事却非同小可,一旦有所闪失,只恐连累了你。”
却听晁泽说道:“叔父哪里话?侄儿自从大病一场之后,已经幡然醒悟,科考之路于我而言实在艰难,其实我早已断绝了做官的念头。常言道父行子随,叔父膝下又无儿女,便是真有什么变故,侄儿也甘愿伴随叔父左右。”
晁盖闻言大慰,这个侄子以往与自己并不亲近,不想今日竟然能说出这番话来,说道:“其实也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方才听刘唐说,去年的生辰纲也被人劫了,至今也无捉处,这等不义之财乃上天与之,倘若不取,反受其咎。”
“方才侄儿听完,便一直在想该如何取这十万贯金珠。”晁泽说道。
“显宗有何计较,但说无妨。”晁盖本想等天亮之后请吴用过来商议,没想到自己的侄子也有一些想法,忙问他。
“小侄思来想去,觉得这趟生辰纲却是不宜力取,刘唐带来的消息又不甚清楚,当务之急,还需要打探清楚这生辰纲是何人押送,路程从哪里来?”晁泽说道。
他早知道公孙胜会来入伙,而且还带来了生辰纲的详细消息,不过如今劫生辰纲有了鲁智深加入,还不知道会有怎样地变故。
叔侄二人议完,各自回房睡了,不到天明,听到庄前有些吵闹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