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琉璃所言,不出半日盈春堂便派人将雪缎送了来,不仅如此还多了几匹上好的暗花纱。
“小姐您瞧这两匹暗花纱倒是好看的紧,奴婢取了替小姐做身衣裳吧。”许久不做针线活的玲珑,看着这布料便开始心痒痒。
沈如是睨了一眼这暗花纱,暗花纱花底同色,又是莲青色、黑色这种重色,虽说显老,但若是压的住便显得贵气逼人。“用莲青色做一件吧,雪缎留着我得了空便绣些花样。”
得了应允,玲珑便迫不及待的抱着料子去了屋里。沈如是便一门心思看着些兵书医术,和四处搜罗来的史书。
快傍晚时李秋兰派了人来,说是沈镇唯近来忙于朝政,几日未见女儿便思念的紧邀着在宁德院一同用膳。
“罢了,再怎么胡闹也是二房的事情。”李秋兰见沈镇唯近些时日愁眉不展,心里也是不好受。可如今这沈芳华名声正盛,前来说媒的媒婆子也不少。
沈镇唯挥手让身边的丫鬟都下去,猛的灌了口烈酒,直辣的嗓子疼,“你可知今日我在朝中如何听闻?”
朝中?李秋兰心中也是诧异万分,朝堂之上毕竟不比市井之中,想必是要紧之事,只是心中疑惑这事情牵扯如此之大?
沈镇唯见妻子不言又是一脸诧异,紧接着说道:“朝中议论纷纷,只道护国寺慧悟高僧圆寂之时参破天道只留下八字。”
“哪八字?”李秋兰问道。
沈镇唯放下手中酒杯,望着李秋兰的眼中满是复杂,一字一顿说道:“金凤牡丹,天选之女。”
这八字,字字戳的李秋兰心肝直颤,这字字都将矛头指向了沈芳华。
“金凤牡丹,天选之女?爹爹说的是何人?”沈如是踏进屋子,佯装不知。
两人见女儿来了,这种忧心之事也不好再提,只道无事便命人上了菜。
屋子外头的天入了秋暗的越发早了,显得阴冷可怖。可这屋子里头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沈如是瞧着丫鬟们端上来的菜式,西湖醋鱼、龙井虾仁、罗汉果八珍汤,一道一道皆是自己往日喜爱的吃食,心中暖洋洋的。
在宫中十年,沈皇后黜奢从俭,为了黎民百姓不曾用过燕鲍翅肚,连这些喜爱的吃食也渐渐忘却,日日吃些清汤寡水。
这一顿饭吃的甚是舒心,饭后三人闲聊。李秋兰提起,“年关就要如儿生辰了,一眨眼如儿都长大了。”
沈镇唯瞧着,心中也慷慨万分明明是个嗷嗷待哺的小丫头,转瞬间都出落的亭亭玉立了。眉眼舒展了些,打趣着说道:“如儿都可以定亲了,再过几年就出嫁了。”
李秋兰连忙说道,“我可舍不得如儿那么早出嫁,多留几年才好。”
沈如是听着也附和道,“我要在府中陪爹娘才不舍得嫁人。”
“妇人之见,如儿定要早些挑个好人家,终身大事可马虎不得。”自己就这么一个掌上明珠,别说是哪家公子哥,就是配皇亲国戚也是绰绰有余,沈镇唯心想道。只是心中还有太多未说出口的话,沈家如今与虎谋皮,变数太大,还是早些寻个安稳人家,以免日后遭受牵连。
这一聊便是一两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