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姜姑娘,只要记得,今日之事,与你无关就好!”
这一天,又是风和日丽的一天。昨晚,嬴开送玄姜回府上,玄姜急急捂着被子睡了,生怕爹爹问她什么。
玄姜一大早急忙进宫,往琼台而去,想把自己教训褒洪德的事情,向褒姒表表功。当然,期间发生的各种意料之外的事,也得说说,好叫褒姒给天子吹吹枕边风,好从轻发落。
玄姜刚走到琼台的玉阶下,估摸着一定会有一块“膏药”狠狠贴上来,故而,稳稳了身子,还四处瞅瞅,估计着“膏药”冲出来的方向。
奇怪,没有!
一名宫女走过来,行了个礼,道:“姜姑娘,夫人知道您今天会过来,命你直接进寝殿去,夫人还说,小王子这会去了教习先生那里,要片刻方能回来。”
玄儿一边往寝殿走,一边心道,嘿——,还专门告诉我小伯服去哪里了,还真是用心啊。不对,刚才那宫女还说,知道我今天会来琼台,苍天啊,不会是知道褒洪德被揍惨了吧,虽说是个伪君子、人渣,但好歹也是褒姒曾经的情人啊。
玄姜默默为自己点了三炷香,事儿搞大了!
刚走到寝殿门口,玄姜突然听到里面有“撕——拉——”“呲——啦——”“嗞——啦——”等,各种刺耳的声音。
玄姜缓步走进寝殿里,竟然看到惊人的一幕!
绝色美颜的一个人,斜斜地跪坐在软垫上,她的脚下堆满了各色锦缎、绢缯。
这美人正手持一匹上好的水纹靛青色绢缯,“撕——拉——”又是一声,那断裂的经线、纬线的毛边,洋洋洒洒出青色的飞沫,在照进寝殿的阳光映衬下,有一种残缺的美,让人心疼到至极。
正在撕扯绢缯的美人脸上,显现出各种复杂的表情:
嬉笑、嘲笑、讪笑、苦笑……
痛快、痛苦、释放、委屈、隐忍、爆发……
这些莫名的表情,甚至,扭曲了她那张惊艳了岁月的面庞。
玄姜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褒姒,看着她疯狂的行为,心疼到无以复加。
心疼,是心疼这样一个奇女子,她究竟经历了什么,要用这样变态的方式,发泄自己心中的委屈。
心疼,玄姜是真的心疼那些锦缎、绢缯啊!真的很名贵啊,有没有!
爹爹负责大周百工,丝织坊的事情,她多少知道一点,这些锦缎是织人、染人们,还有他们手下的奴隶,费多少个日夜的辛勤劳作,才造出的名贵品啊。
真是太浪费了,玄姜心疼的呕血三鼎!
此时,却又听身后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一溜的宫女,每人手中端着漆盘,漆盘上,放着不同色彩样式的锦缎。
为首的宫女看见寝殿门口的玄姜,先是敛衽一礼。又对殿内禀道:“褒夫人,王上口谕,怕您这儿的锦缎不够,又赐来十五匹,请夫人随意处置。”
玄姜听了这口谕,狠狠握了握拳头,心道,天嗳——,王上您着败家的样子啊,您着宠溺褒夫人的样子啊,先让我死一死!
褒姒看向寝殿们外,恰看到呆立着的玄姜。旋即一个微笑,道:“玄儿来了,怎么在外面站着,快进来。”
褒姒看出了玄姜的一脸愤懑和心疼。让她坐下,先开口道:“玄儿,我知道你今天来我这里做什么,是昨天在驿馆发生的事吧。王上和我,都知道了。我从未怪你,应该谢谢你!”
褒姒拉着玄姜的手,很亲切地拍了拍。
看看满地的碎锦缎,又道:“玄儿,你知道我为何会如此?”
“为何?”玄姜有些没好气地直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