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我和你说,这个地方是我必须解手方便的地方,每次走到这里,我必须下车方便一下,快成了病了。”
秦桦说:“为啥,没有人逼你这样做,你这不是自找罪受吗?”
“是你老娘吓得我。”朱青松有点哽咽道。“每次去你家,我都像上朝廷见皇帝一样,浑身发抖,坐卧不安。吃不敢吃,喝不敢喝,就是内急也死憋着。等到回来走到这里,才敢排泄。”
秦桦一听就乐了,对朱青松也算理解了。唉,人都不容易,这当个女婿走个亲戚也低人一等,啥时候我能高人一等,我一定不会欺负别人,与所有人和平相处。
“你和那个法官有没有私下的交情?”秦桦仍然不放心这事儿,再一次探朱青松的底线。他知道天都市的男人眼高手低,最善于吹牛。芝麻大点事儿能说成篮球那么大,他爹在乡政府当个门卫,好像天都市政府都是他家的深宅大院,祖传家业。
朱青松这才算打开话匣子,得意地说:“我们哥俩,算是发小,和尿泥的感情。几十年了,一直像亲哥俩一样处着,要不是这种关系,你这事儿他不会帮忙。你不知道,现在上面抓得很严,特别是政法系统,一个案件倒查三十年,办错一个案,一辈子出事都是你的。”
秦桦说,你不是说,公安不立案,就到不了法院吗?一会儿你找人把羊杀了把肉送给他,让他帮忙催促派出所的人立案。
朱青松说,见面的时候多求求他,多说些拜年话,看他有啥条件没有,有的话就大胆答应他。人心都是肉长的,说不定他一高兴,这事儿就成了,你也就省掉很多麻烦事儿。
秦桦点头应允。
说话间,朱青松将三蹦子开到县城门儿沟大峪路一家四川蜀中味麻辣火锅店。这个店共三层,一层是散桌,二三层是雅间。包房名字都是四川地级市的名称,秦桦跟着朱青松走进乐山雅间,就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坐在屋里抽烟喝茶。男人收拾的倒是干净整洁,上衣白色的良工装,下身是灰色法官服。看到朱青松,站起来握手,他看了秦桦一眼,没有打招呼,而后自己就坐下了。
秦桦受到侮辱一般,心里凉了下来。
“李哥,这是我小姨妹,有啥事儿你问她吧,她是当事人。”朱青松介绍完,又给秦桦介绍:“这是李法官,叫李哥就行。”
那人翻眼看了秦桦一眼,有点傲慢地将右胳膊卷在左胳膊里,左手将苏烟塞进嘴里,猛吸一口:“不要客气,叫李福来就行,你叫秦桦?”
秦桦点点头。
“你咋那么不小心,和一个坏小子一起混,不出事儿才怪。”李福来有点埋怨地叹气。
朱青松急忙替秦桦辩解道:“那小子真不是啥好人,半年前刚从监狱放出来。”
李福来看了他一眼道:“你去点菜去,我单独和你的小姨妹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