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愣住了。
论理的话,当然,查理的一切建议都可以算是正确的。
仔细想想,那食酒坊中复活的员工说不定正是因为他们这些选手的到来才猛然垂死病中惊坐起的呢,因为食酒坊始终处于员工监视下,即便死亡也无法阻挠这一点。
但是论情,当他中了莎莉看似讲理的陷阱,开始如辩论赛一样千方百计地给予玛丽离开的理由,还被模糊重点为让玛丽单独行动的一瞬间,他就在世俗意义上变得有些可疑了起来。
这在正常情况下当然是被无理取闹的一种情况,明明是好心提醒人不要作死,却被这样倒打一耙。
若是换到蓝星一般情况下,遇到这样莫名其妙找死的几个人(暴雨天非要带着受伤的同伴去湖里面打猎),他要不就不管,要不就报警之类了事罢了,可查理明显是有任务在身的,于是死死僵在了那里。
白无一忽然有点庆幸自己之前叫住了查理。
他本来觉得自己行为确实冒险到了极点,但,现在仔细想象,对方那看似远离的动作可不一定是离开……而是,拉开距离,保持跟踪,随时等选手们触犯规则便再度出现。
而白无一一行人,之前,就已经企图钻空子绕过很多规则了。(偷袭猪头人,看到草坪上一堆乱七八糟没找员工剪,虐待植物)
……说不定也正是因为这些钻空子行为,这管家才忽然变得如此态度不善,也企图钻空子快速杀死他们。
现在,无论如何,查理的一切行动都已经被摆在了明面上,他不再是一个单方面对选手行为进行审判的观测者,而是也被选手们时刻审判着。
“查理先生,您……”
白无一眯起眼,露出和约瑟夫莫名有些相似的微笑:
“表现有点,奇怪啊。”
“……”
“我问您一个问题,您应该可以给出一个非常清晰的回答,毕竟凡是正常人应该都能回答这个问题……正好,我们这边有怀尔特先生给出的一些表情对比图。”
鸡毛当令箭,白无一掏出了怀尔特所给予的那几张表格图,这次他小心翼翼地将它们套在塑料袋里,没有直接拿出来:
“您,应该不会当着他的面说谎吧?”
当然不会。
哪怕隔着一层塑料,哪怕那张苍老的面孔在雨水的浸润下显得十足模糊,但当查理和怀尔特那张苍老却严肃的人脸对视的一瞬间,他的表情便彻底改变了,从平静,变成了一种深深的恐惧,瞳孔紧缩如针孔一般。
约瑟夫的指引……原来如此,还有这一条吗?
之前约瑟夫貌似只是好心提醒的话语,实际上却是一条非常清晰的规则。
在怀尔特(标准)之前,甚至包括约瑟夫在内的所有人,都不能违反规则……尤其是正常情绪那一条。
而现在,有什么正常的庄园里,管家会对着客人展露杀心呢?
“……在怀尔特先生的见证之下,一切如常。”
查理首次放下了枪,也收敛了表情:
“确实是失礼了,各位,我只是不知为何在各位身上闻到了一些不该有的味道……既然您问了我这么一个问题,我可否也问各位一个问题?”
“不能。”
莎莉瞬间抢过话拒绝,因为迅速,所以像是气在头上一般顺理成章:
“是你差点打死我们,不是我们差点打死你,你怎么有资格对我们提问题的?”
“……也是。”
白无一:“查理先生,一个正常员工不应该在我们没有违反规则的情况下攻击我们,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