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竹惊讶地睁大了他那双眯缝眼,“就喝了点粥居然还嫌不清淡?!这京城的大家闺秀果然不同凡响!莫非弟妹平时早上就只喝露水吗?”
寒酥假装没听出来付竹的阴阳怪气,笑道:“我们平时在矜城的时候确实都是用清晨的露水煮茶的,这么说倒也不算错。”
付竹讪讪,心中暗骂矜城人仗着有钱就乱奢侈,露水跟井水能有多大的区别?就他们矜贵得不行!有那个钱多盖几个这样的舞台多好!
不过付竹一心想要靠着寒酥给自己找一个中意的夫人,因此他也不敢像平时一样的唯我独尊,只好强行没话找话:“喝露水好,喝露水肯定苗条,女孩子就应该......”
寒酥笑着打断了他:“付兄,不如就让景儿在这里休息,我随你一道去看吧?”
“好、好!贤弟随我来!”
付竹带着寒酥绕过舞台,来到了那几个被红丝绒布罩着的箱子面前,“贤弟,这些才是最妙的!”
随着付竹的话音刚落,李又随即一把扯下了那些红丝绒布,露出了被遮盖的本尊。
寒酥的瞳孔骤缩,原来红丝绒布下藏着的,并不是什么大箱子,而是一个个被打断了腿的、关在笼子里的女子。
那些女子无一例外,都长得很美,也并没有像方才在舞台上跳火圈的女人们一样被毁容。她们的衣着鲜亮完整,可即使最美丽的衣裙也遮掩不住那残破而扭曲的下肢。断腿使得她们只能匍匐在地,让琉璃镜的地面映出了完美的镜像双生。
寒酥忍不住走近一个女人,因为其他人的脸上都是痛苦的麻木,而只有这一个人,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了寒酥一眼。
寒酥刚在她的笼子前蹲下,那女子突然一伸手就抓住了寒酥的手,寒酥没有反应,被她抓了个正着。
“哎!”付竹惊得大叫。李又赶忙上前,手中的棍子照着那女子伸出来的胳膊就打。女子反应及时,将将在棍子落下之前缩了回去。
“又是你!每次有客人来,你都要搞这一出!”李又见一击不成,愤愤地骂道:“仗着自己长得有点姿色,付大人愿意惯着你,你就经常作妖!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样子,来我们这儿的哪个不是达官显贵?哪个可能看得上你?就你那点勾引人的手段,呸!我告诉你,白费!”
“贤弟,没事吧?虽然她确实是个搔货,就爱勾引人,但是从来没有伤过人的。”付竹有些紧张,着急忙慌地解释。以前这女人也总爱搞这一出,但是没有客人怪罪过,反而有不少人因此而想要跟她一度春宵的,付竹也因此赚了大钱,所以才不愿追究她的作为。可是从昨夜绮丽阁中的场景就可以看出,寒酥并不是寻常人,做事不按常理出牌,别真的因为这件事情恼了,反而耽误了自己的大事。
“无妨,没什么事。”寒酥起身,被那女子抓过的手不着痕迹地往袖子里缩了缩,“男人对于美人总是有无限的宽容心的,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李掌柜的,你也别再骂她了,这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嘛!”
“是,是。”李又的破口大骂本来也就是做个样子给寒酥看的,既然寒酥肯给他台阶下,他自然也就见好就收了。
付竹的眼珠转了转,一脸银笑地用胳膊肘撞了撞寒酥,“怎么?苏贤弟,有想法了?”
寒酥看了付竹一眼,旦笑不语。
付竹立马认为自己懂了,拍着胸脯保证道:“嗨!难怪贤弟昨日在绮丽阁中兴趣缺缺呢。能喜欢我这里的姑娘的人,一般的莺莺燕燕确实就看不上了。都是男人,我懂!贤弟要是喜欢这一个,今晚我就把她洗干净了送到贤弟的房间去!噢,不过......”付竹瞄了一眼面色阴沉的宋景风,“弟妹会不会介意啊?”
寒酥压根儿就没往宋景风那里看一眼,满不在乎地说道:“她不是问题,问题是付兄这里的人是可以带出去的吗?我还以为一切都得在付兄这里的房间里进行呢。”
“别人的话确实得在我这里,不过贤弟当然可以例外了。”付竹笑得一脸谄媚,“任何规矩在贤弟面前都可以破例,毕竟贤弟可是我的贵人啊!想来贤弟还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更舒服吧?我主要是担心弟妹......不过贤弟驭妻有方,倒是我多虑了,今晚我就把人给你送过去,包你满意!”
寒酥笑道:“如此就有劳付兄了!关于我未来嫂夫人的事情,我回京后必将加倍留心!”
付竹笑呵呵地拍了拍寒酥的肩膀,“这还用说嘛?我还能信不过你嘛?老哥我未来的幸福生活,可就全指望贤弟你了!你是不知道我这里的姑娘有多贵啊,不过既然是贤弟想要,我们可不能谈钱,不然太伤感情。贤弟,你一定能理解我的一番苦心的,对吧?”
寒酥与付竹相视大笑,一派相见恨晚惺惺相惜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