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酥给掌柜的塞银子,要考验绮丽阁的姑娘才艺,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令付竹坚定地判断出--此人绝对出身名门,搞不好就是从矜城来的隐藏的富豪。付竹虽然靠着符天华做了个县令,但是他的官场生涯差不多也就到此为止了,朝中无人京中无路,符天华又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付竹想往上爬都没机会。此时来了个京中大佬,付竹哪儿能放过?于是下定决心放低身段,走出雅间前去结交寒酥。
声色场中可不是随时都能遇见贵人的,把握住机会才能有更好的未来。
反正付竹是这么认为的。
付竹心中暗笑,面上依然笑得见牙不见眼,“天子脚下,要注意的东西自然是多的,我们这种小地方虽然宽泛些,但比起京城到底还是有很多不足的。”
“付大人可太过谦了!”
二人举杯言欢,从美女聊到美酒美食,从行酒令聊到赌桌上的玩法。宋景风见付竹已经上钩,就不再像刚才那样对燕珺放水了,只是没想到燕珺却是个不服输的,咬着牙揪着手帕皱着眉,走一步棋都要想三刻钟。 一盘棋还没结束,寒酥与付竹已经相见恨晚了。
“苏贤弟!”付竹拽着寒酥的袖子,一脸感慨,“老哥我仗着年长你几岁,就叫你一声贤弟,你不介意吧?我要是早点遇到贤弟就好了啊!你是不知道,这整个江化县就是我一手建立起来的,身边没有像贤弟这样懂我的人才,寂寞啊!我做出成绩来了,大家就跟着我一起享乐,可要问起他们有什么有趣的想法的时候,一个两个的就只知道瞪着眼睛看着我。我这还是第一次遇到像苏贤弟这般兴味相投的人呢!看来江化县还是地方小啊!这才令我直到现在才遇到了苏贤弟这样的人才啊!”
寒酥露出了一个符合他身份的笑容,表情毫不夸张,乍一看上去仍是刚才那个风流倜傥的美男子,但细看他的眼睛,里面也满满的惺惺相惜,“知己难寻啊!不瞒付兄,我的朋友很多,全国各地都有几个我能叫得出名字的人。可是能像付兄这样懂我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付兄不必妄自菲薄,小地方怎么了?小地方也有大人才!小地方也禁锢不住付兄高大的灵魂啊!”
“哈哈哈哈!贤弟不愧是京中翘楚,说出来的话就是中听!来!喝!”
“喝!”
燕珺输局已定,可她就是不肯认输,导致一盘棋拖到最后已经索然无趣,看客们看了一会儿也等不到结果,就觉得还是没有自己喝花酒来的有趣,于是渐渐地也就都散开了。
付竹也盯着棋盘看了一会儿,黑白子的激烈交锋在他的眼里还不如一只黑白花的猫咪有意思,直看得他头晕眼花。于是付竹又缩回到了寒酥的身边,小声问道:“苏贤弟,恕大哥我直言。你来这种声色场子,怎么还带个姑娘来下棋啊?”
寒酥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恶趣味,“付兄,你看景儿跟其他姑娘有什么不同?”
付竹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诧异地回头看了宋景风一眼,有些犹豫地说道:“这......景儿小姐气质不凡,怎么能跟这些庸脂俗粉相提并论呢?这......”
寒酥也没为难他,将付竹拉过来问道:“有没有觉得景儿的身上有一种文人才女的气质?”
付竹忙不迭地点头,“是啊,我刚才就想说......”
寒酥笑道:“这些名门世家出来的小姐就是这样的,打小学习琴棋书画,骨子里都有种清高的气质。只不过景儿家算是个落魄贵族吧,家族底蕴是有的,就是没什么钱。我爹就想给我娶一个能带得出去不丢脸的正房夫人,而且我们家家大业大的,朝廷内外都有人,娶回来的女人要是主意太正了也不行,最后挑来挑去就挑中她了。长得还行,对吧?而且对我也算是一往情深,我让她往东她不敢往西,我要逛窑子她就得陪着我来。
“付兄,虽然咱们在外面玩得花,但是娶妻当娶贤,平时我们在外面遇到的女人哪里是能娶回家的啊?要当我们的正房夫人,没有好的家世背景,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那怎么行?那样的女人会把我们家搞得鸡犬不宁的。别的不说,就那样的女人,你敢把家里的中馈都交给她掌管吗?她还不得把你的家底都给败空了啊?”